李菲同意了，被這個男鬼折磨這麼久，她也很傢伙究竟長什麼樣子，於是迫不及待地催促楊一凡快幫自己開眼。

楊一凡便不再囉嗦，直接將黃符燒掉，將符灰投入一碗清水，用食指攪拌均勻，讓李菲喝上一口，隨後便讓她把眼睛閉上，再用指甲劃破了中指，在李菲額頭上畫起了符咒。

這麼做是為了幫李菲開“鬼眼”，因為鬼魂是靈體，除非自己願意現身，又或者到了某種特定的環境，否則普通人是不能看得見鬼魂的，必須開啟李菲的眼竅，才能幫助她看清楚那些被大腦主動過濾掉的景象。

而隨著最後一筆符紋落成，楊一凡也後退一步，將指尖擱在李菲印堂上，輕輕低喝了一聲。

李菲順勢睜眼，立刻就把目光瞪得大大的，再次看向那個被我用硃砂畫出來的紅圈，頓時渾身一顫，又再度尖叫一聲。

我急忙用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重新把人按回沙發，“別激動，你現在身體狀態，不適合跟他靠得太近.”

陰陽衝煞，人和鬼是不能近距離長時間接觸的，現在無論是李菲，還是那個男鬼，都處於比較虛弱的狀態，貿然接觸對雙方都沒好處。

“孫豪，為什麼會是你！”

李菲被我按回了沙發，可視線卻並沒有離開那個男鬼，聲音中反倒湧上了一絲悲慟，“你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是早就因為意外死了嗎？”

“哼，你這個賤女人，當然巴不得我死了，你不僅背叛我，還跟害死我的人在一起，還懷下了他的孽種，你該死，該死……”而面對李菲的驚呼，男鬼則發出一聲狂吼著，體內的戾氣居然又一點點攀升了上來，變得青面獠牙，一雙眼珠子也紅得不像話。

“老實點！”

我見了這一幕，頓時也猜到了一些大概，直接夾起了一枚銅錢，冷眼注視著這個男鬼，警告他說，“我把你帶回這裡，是為了搞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你最好能識相點，否則後果自負！”

男鬼看了看我手上的銅錢，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往後飄了兩步，很安靜地懸浮在空中，那股戾氣也被壓下去了。

顯然，這傢伙死後還保留了不少生前的記憶，只是因為受到了怨氣的影響，所以會變得這麼沒有底線，但只要設法鎮住它的戾氣，還是可以好好溝通的。

楊一凡也搬了一根凳子過來，坐在那個男鬼面前，翹起了二郎腿說，“知道問話的程式嗎，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千萬不要搞小動作，我能夠把你抓起來，就有能力讓你魂飛魄散.”

男鬼不說話，但慘白的臉上卻露出一抹畏懼，顯然對這個小道士很是忌憚。

楊一凡繼續翹著二郎腿，抬了下眼皮說，“你是怎麼死的？”

“被董坤這個王八蛋害死的！”

男鬼把頭抬起來，眼中重新充滿了戾氣，冷幽幽的話語聲，為整個屋子都增添了幾分戾氣楊一凡揮了揮手，打散這些飄在空中的怨氣，又看向了呆坐在沙發上，一臉崩潰茫然的李菲，“董坤是誰？”

我趕緊回答說，“就是曾經包養過李菲的富商.”

楊一凡哦了一聲，隨後壞笑道，“看來，又是一筆爭風吃醋的糊塗賬.”

我們讓男鬼繼續把話說下去，它便直接蹲在了牆角，用冷幽幽的語調，講述起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男鬼本名叫孫豪，和李菲一樣，都是一所大專學院的在讀學生，兩人在大一的時候認識，感情發展得不多，剛到大二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交往。

可李菲因為長得漂亮，居然又引起了一個名叫董坤的富商注意，後來董坤為了得到李菲，便專門約孫豪去學校外面見面，還答應給他一筆錢，讓孫豪不要再跟李菲繼續交往。

孫豪年少氣盛，當然是不肯了，立刻就揮著拳頭朝董坤撲上去，但這位富商身邊還跟著幾個保鏢，很快連聯手將孫豪制服。

孫豪不僅沒有痛打情敵，反倒被對方聯起手來教訓了一頓，他越想越憋屈，便在撕打過程中，直接撲向董坤，一口咬中了對方的大腿。

董坤疼極了，就一腳把孫豪踢到了馬路邊上，結果那麼不湊巧，剛好路邊有輛超載的貨車經過，直接就從孫豪身上碾了過去。

事發後，董坤依靠著常年積攢下來的人脈關係，居然將這事定義成了一場普通的車禍，只有那個超載的司機受罰，他自己則拍了拍屁股走人，繼續對李菲展開了追求。

聽到這些內容，李菲整個都驚呆了，用手捂著小嘴，痛哭失聲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以為你的死，只是普通的車禍……”“哼，你這個賤女人當然會幫著姓董的說話，你早就巴不得我死，好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了.”

面對李菲震驚的哭喊聲，孫豪卻是異常怨毒和冷漠，完全不當一回事。

我沉下臉道，“好了，繼續說下去，那你又是怎麼變成惡鬼，跑來這裡報仇的？”

孫豪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閃過一抹恍惚，搖搖頭，“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死後，被一個修法的人強行拘禁了起來，後來，這個人說要幫我報仇，還說過要讓這對狗男女生不如死……”嗯？他這話說得我和楊一凡都有些懵圈，忙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

孫豪繼續冷幽幽地表示，“我被那個人困在一個小罈子裡，每天用烏鴉血浸泡，後來，那個人給了我一個地址，說是對不起我的人就住在這裡，然後我就直接找來了，果然發現了這個賤女人，所以才……”這次不等男鬼把話說完，楊一凡就挑了下眉頭，率先反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在你死後，有人刻意培養你，把你養成了這樣的邪魂，目地就是為了報復李菲，對不對？”

男鬼一臉怨毒地點頭，說了聲是，隨後看向一臉擔驚受怕的李菲，沙啞地笑道，“本來，我都已經快要成功了，要不是你們忽然出現的話，再過半個月，我就會讓這女人在生不如死下跳樓，然後再去找那個姓董的算賬……”“孫豪，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啊，我是在接到你的死訊之後，才……才和坤哥在一起的……”李菲被他的眼神嚇得很崩潰，連連後退，把自己靠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