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來，盧夏看了看村子，心裡總是有些不捨的樣子，他知道，這一走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等一下……”

說著，他跑下車，一溜煙又跑回來小賣店，一會的功夫拎著幾樣東西又跑了回來。

“你這是？”

老蔣問著他。

“帶我去老牛頭的墳上看看，走了，再回來就不知道什麼年月了。”

“嗯，順路。”

老蔣一腳油門，車子就駛離‘馬虎村’。

再見了，‘馬虎村’，再見了大勇，再見了……

車子停在路邊，穿過幾塊稻田，就來到了一個山坡上，在一處樹蔭下，找到了一處隆起的新墳。很光滑，沒有一根的雜草，甚至上面的花圈的顏色還依稀可見。

“謝謝你，幫助把老牛頭給安葬了，這回他可以安息了。”

盧夏看見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墳堆，也被重新填過土，寸草沒有。

“這回好了，他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我就是幫幫忙而已，老牛頭的侄出的錢，給老頭安葬好，也搬來這個村子。就住在老牛頭的那個老房子裡，也好，以後給老頭燒個紙的，也算有個人。”

“聽說你給村裡人都找了活，也不打麻將，耍小撲克了？”

“以前王坤在的時候我和他說過，可他不聽。附近的村子有很多種植木耳段，養木耳的，冬天就需要裝袋，下菌。活不累，男人女人都能幹，待著也是待著，掙點錢過年不也是好的麼？”

“希望你能繼續為你的子民們造福，那，你和那個女人？”

盧夏覺得有些多言，但還是問了出來。

“王坤出事後，她就帶著孩子去找鎮上了，家裡的房子也託我給她買著，怕是不想再回來了。”

老蔣尷尬的一笑，

“我們也算是過去式了，雖然我老婆不知道這件事情，可說到底，都是我對不起她。”

“知道就好，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都該用心珍惜的。你可憐她，但，終歸她還是要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嗯，我明白，”

“牛爺爺，我走了，恭喜您終於和奶奶在一起了。”

盧夏將手中的酒瓶開啟，慢慢的一邊灑著酒，一邊說著。

“以後不能再來看你們了，相信你們已經開始幸福的生活了，也就不來打擾。這是我帶給您的酒，喝了吧，我走了。”

‘馬虎村’上車前，盧夏最後一次回望了一眼，自己在這裡待了幾天，卻生出了異樣的感情。也許是因為自己也來自農村吧，那種骨子裡的親切感，是與生俱來無法割捨的。

“不再來了麼？”

老蔣看著他，問著。

“嗯，替我照顧好大勇，有事給我打電話。”

最後一眼，盧夏上了車子。

“我一直很好奇，你真的是徐娜的男朋友？”

老蔣發動著車子，問著他。

“你覺得呢？”

盧夏不回答，卻笑著。

“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會喜歡徐娜那種女人。我不是說她不好啊，”他側身看著盧夏，“我只是覺得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怎麼會弄到一起呢。”

“你說我是個什麼人？”盧夏笑問著。

“你是個好人，天下難得的好人。”

又是這句話，盧夏笑了，那笑聲，只有他明白，是多麼的無奈，多麼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