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家回來的時候,走到樓道口的盧夏,還是莫名的看了一眼對門緊閉的房門,他覺得自己該說聲謝謝。
梆梆梆……空空的樓道中,將這陣陣敲門聲不斷的擴大,甚至有些刺耳。但,盧夏沒有聽見迴音,也聽不見腳步聲。現在是上午九點四十分,這個時候她不在家?或者還沒起床麼?
梆梆梆……又是一陣敲門,仍舊沒有迴音。莫名的有種落寞的盧夏,站在門口,思付著;她說過,也許要退掉這個房子,離開這裡,難道她已經離開了?
呵……盧夏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不經意的悽婉笑容,走了好,都走了,也就清淨了……
換上衣服,盧夏走出門來,打了輛計程車。向某個地方而去,夏日的炎熱已經慢慢的在面板上游離,儘管車裡打著空調,仍舊覺得悶得慌。
“這是掃墓?”
司機在前面問著。
“嗯……”
盧夏將視線投向車窗外,世界還是那麼鮮活。人流、笑聲、奔跑的大人、孩子……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活著,可,對於他來說,世界已經死了一半了,而另一半,也不再屬於自己了。
肖玲玉給小麥穗買了一塊上好的墓地,按規矩,沒結婚的人死後都是沒有立碑的。可作為母親,肖玲玉還是為女兒做了最後的補償。
車子停在墓地的門口,高大的大理石堆砌的石門內、傳來一陣陣哀怨聲,空氣中滿是香灰的味道。這就是地獄之門,充滿了詭異的味道,迷幻的聲音。
他在門口買了一束鮮花,向那片石碑中走去。很好找,正如肖玲玉說的那樣,女孩的身邊都是鮮花,堆滿了她喜歡的布娃娃。盧夏蹲下,將手中的鮮花慢慢的放下,從褲兜中拿出一個鮮豔的棒棒糖。
女兒的照片上落了一層灰塵,他小心的擦拭著,小麥穗在對著她笑,好像很高興爸爸能來看她。並且還給她帶來了喜歡的棒棒糖,盧夏也笑,裹著淚水,看著她笑著。
“寶貝,想你了,看,給你帶你最喜歡的棒棒糖來了。吃吧,爸爸再也不會、不讓你吃糖了,只要你喜歡,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你不是最喜歡大老虎,還有它們的寶寶麼?好啊!下次爸爸一定拍好多它們的照片帶給你,好不好……”
粗糙的大手撫摸去那層灰塵,冰冷、僵硬的觸感,讓他有些厭煩。應該是溫暖的、有活力的、滿是笑容的樣子……看看,她笑的多甜呢,我的小寶貝,我的小麥穗……淚水哽住了他所有的話,女兒死的慘,右耳朵被撕扯的就剩一層皮,額骨裂開,雙腿徹底的模糊不清,就連那雙最喜歡的鞋子、最後都沒能穿在腳上。
“是爸爸對不起你,你這麼美麗的小天使,那是老天眷顧我,才會送到我的身邊來的。可爸爸沒守護好你……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
丁鈴鈴鈴……一陣電話的聲音傳來,是大李。他這時候也應該到家了,從車站分開,他就回去了。
“喂,到家了吧?”
“盧夏,你快來一趟拘留所,徐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