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去醫院麼？”

盧夏看著臉色好了一些的徐娜，問著。

“不用，我沒事了。”

茶几上放著一瓶二鍋頭，喝了一大半，她伸過手去，盧夏並沒有阻攔她，而是看著她咕咚又來了一大口。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她出奇的冷靜，一點也看不到、一個十九歲女孩身上該有的那份純真。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盧夏那精銳的眼神，盯著她。

“呵……喝多了，嚇到你了吧？”

“你覺得這個會嚇到我麼？”

盧夏問她。

“哦，我忘了，”徐娜悽婉的一笑，“警察什麼樣的血腥沒見過，怎麼會怕了這點事情呢？”

“你一直都在這樣、對待自己麼？”

盧夏接著問她。

“不用理我，我家裡人都是精神病，我怕是也遺傳了，沒事，我都習慣了。”

她越是掩飾、越是不屑的避重就輕的表情，更加的讓盧夏，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回老家吧……”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盧夏呆住了，從沒看過一張、這麼緊張而又恐怖的臉，即使被兇徒威脅、即使被哪兩個胖子w~e~i~……褻她都沒這麼狂怒過。她說的對，她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這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看她，瞪圓的眼睛，失控的樣子，如果有一雙厲爪，她會毫不猶疑的向自己抓來，會的，盧夏知道她一定會那樣的。

“你需要親人的陪護，你還小，回去吧。”

不知為什麼，這讓盧夏突然想起了女兒，他彷彿看見了多年以後的小麥穗一般。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老父親，他不能看著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就這麼毀掉了，城市的大熔爐不是她該待著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

徐娜不停的搖弄著頭，伸手去拿酒瓶，卻被盧夏一把搶了過去裡。

“你是個好人，我是個精神病，對不起……”她一直道歉著。

盧夏站起，給她倒了杯水，眼神很是慈愛的看著她。

“不要在傷害自己了，你的父母看見會心疼的，好麼？”

盧夏不知為什麼，今天怎麼也發不起脾氣。哪怕心裡很是憎恨她這種行為，甚至不喜歡她這個人，但……

“你聽說過‘血香’麼？”

徐娜突然看著，問著。

“血香？”

盧夏搖弄著頭。

“血的香氣，豔麗、絢爛，它會讓你瞬間在疼痛中，抓住靈魂的羽翅，跟著它一起飛翔……飛翔……然後，你就會忘記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傷。只隨著、這快感一起去到你想去的世界……”

血香？這一刻，盧夏似乎明白了，血液的味道，能給她帶來不一樣的愉悅。所以，她在痛苦、無助的時候，一次一次的傷害著自己。她並不是想死，而是習慣上了這種刺激帶來的、生命中最徹底的覺醒……她病了。

“你這是病，有時間去看看醫生吧？”

蒼白的臉上，儘管慢慢的出現了血色，但那寡淡的眼神、落寞的表情，還是讓人不忍直視。哪怕，他是不喜歡這個女人的。

“是的，我有精神病……”

她又在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