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這麼久還不醒?”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臉上感受著一陣又一陣的薄薄的熱氣。
眼皮重重得壓著,姜祁嘗試得睜開眼,眼前只有模模糊糊得光影。
嘗試幾次後,視線漸漸清晰。
逼著眼睛高挺的鼻樑,還有薄薄得鬍渣……
剎那間失去意識前的所有記憶爆發式得衝出腦子。相擁親吻的畫面再次得出現,阿叔溼潤的嘴唇彷彿也能再次得感受到。對,就是眼前的這一個嘴唇,粉嫩嫩的,嚐起來酥酥的。
啊!
一瞬間,姜祁瞳孔縮小瞪大了眼睛,倒吸入一口涼氣,面前這張臉!六叔!
在阿叔的注視下,姜祁順利從床上跳起,捂著嘴唇,感覺後腦勺被雷劈中,瞬間清醒。
而阿叔則倚著手肘,側躺著繞有興趣得注視著姜祁。“剛才你暈倒了,不過這接吻不換氣導致缺氧暈倒,我倒是第一次見。”
“啊啊啊啊啊~住嘴!”臊紅了臉的姜捂著耳朵緊跺著腳“不許說!”
沒事的幹嘛來他房間打掃。被逮到了吧,活該。這下完了,沒臉見人了。他肯定把剛才的事記得清清楚楚的。
我幹嘛要和他接吻!我剛才是活膩了麻!天哪!
我的形象啊!
沒等阿叔再次開口,姜祁一路小跑溜回房間。
一個小時後。
繼續躲在房間裡的姜祁依舊感受著自己的背冒著冷汗。回想著在阿叔房間裡發生的事,姜祁恨不得一頭撞在柱子上。
一遍兩遍,就像只無頭蒼蠅,姜祁一會兒躲在床腳一會兒趴在牆上嘆氣,數十次在房間裡來回得踱步著。
另一個房間的某人卻悠閒得很。舒適得倒在床上,阿叔的目光突然閃爍了一下,回味著那丫頭每次害羞又窘迫的樣子。一百多年了,她最終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說什麼這次他都不能讓她在離開。
那丫頭說要陪著我。
盡她所能得陪著我。
自從元頊娘離開後,六叔再也不能自在得入睡,卻在姜祁來到寄存店後發生了改變。每天當他買好早餐佈置好餐桌,姜祁就會伸個懶腰大大咧咧得坐下,有時候她都不知道她嘴角的口水漬都沒有洗乾淨。
但是他不想提醒姜祁,那些有些蠢蠢的細節讓他分明得感受著這些都是真實的,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阿叔墊著胳膊平躺在床上,一時間過往百年的空白都似乎畫上了句號。
那些記憶最終噴湧而出匯成不同的情緒,將他的眼圈壓紅。
兩人窩在各自的房間裡,不管不顧店裡的生意,唯留著柴米在院子裡無聊得趴著,偶爾和落葉來一場大戰。
房間裡的人個懷心事。尤其是姜祁,靠在床邊,幾次在手機裡打下一個個文字,卻在手指停下後一行行的刪除。
到底阿叔是不是喜歡她?接連著幾天阿叔都是滿臉的溫柔,昨天抱了她,今天還主動親了她!握著拳頭,滿腦子的猶豫最終還是沒出息得按下“傳送”。
不過接受人是薑母。
“媽媽,你和老爸還好嗎?我有些想你們了。”
姜祁每次遇上感情問題就想躲在媽媽的身邊,哪怕什麼都不說也會感到出奇的安心。從小到大姜祁都沒告訴過父母自己的感情史,對!與其說感情史,不如說是單戀史。這回離家遠了,還碰上六叔這麼一個百年老不死的妖精,姜祁更加一肚子話沒地去說。
“叮咚”手機的螢幕隨著鈴聲亮了起來。
“我和爸爸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怎麼了祁祁?工作受欺負了嘛?如果做得不開心就回家,媽媽和爸爸不著急你去找工作,別讓自己在外頭受委屈了。”
字裡行間裡,薑母的聲音和深色馬上就活躍在腦海裡。知道下一步薑母一定會打一個電話確認平安,姜祁在訊息裡發了一個語音;“老媽,我沒事兒,在寄存店工作挺好的。大小我也能算個經理吧,我在這每天三餐都是老闆管,休息也多。我還胖了一圈呢。你和老爸就放一千個心在肚子裡吧”
傳送好語音,姜祁心虛得嘆了口氣。
對,的確在寄存店的工作挺輕鬆的,工資待遇也好。可從今以後一想到每天見到阿叔還會和他說話,姜祁不由得抖了三抖。
也不知道阿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格外得關心著自己。還記得第一天那個不愛說話棺材裡說什麼都是一樓大道理,現在居然開始和她開玩笑,而且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養眼。
“叮咚”手機螢幕再次亮起來,薑母也發來一段語音,眼看著旁邊的時間為59秒,姜祁無奈得按下播放……
“就好祁祁。我和你爸都挺擔心你的,怕你吃不好穿不暖。對了寶貝,最近天氣轉涼了,你在那兒衣服夠不夠穿?這段時間可是流感高發季節,你早晚出門記得多加件外套……嗯……祁祁,你別怪老媽多嘴,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你這都沒什麼談戀愛的經驗,萬一是找著可得告訴老媽,我給你把把關。長得怎麼樣不要緊,人品一定得好,得像你爸這樣踏實的。你別看你爸長得是一點配不上我,但是你老爸絕對是負責任又顧家的。哦對對!你這工作地方是個鎮子,也不知道那兒的人文化程度怎麼樣,你上回說你們店老闆是個男的,你可得小心點,保護好自己,萬一他對你圖謀不軌,馬上報警,回……”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語音就停止了。聽到老媽說的圖謀不軌,姜祁心裡一萬個憋屈全湧上來了。
人家有沒有圖謀就不知道了,不軌倒是定了實錘。
想想沒有拒絕自己也有錯,但是和老闆發生曖昧的關係總歸是不好聽。
姜祁越想越心煩,索性給薑母回了句要去整理庫房結束了聊天。
依舊是坐在床邊,想著和阿叔這段曖昧不清的關係,千百個念頭四面八方得飛來,撞進姜祁的腦子裡。
“汪,汪汪……”院子裡趴著好好的柴米突然叫了起來,姜祁推開房門,小神童李梓祥就抓著書包帶畏縮在院口。
“呀!是小神童!別怕,柴米不咬人的,它這是興奮,我們店一天都沒什麼客人,別說它煩了我都膩了!”
盯著眼前興奮的姐姐,李梓祥又開始微蹙著眉毛,青澀的小臉上滿滿的疑惑。
“昨天的叔叔說我再來就幫會幫我參加美文朗誦比賽。”李梓祥低著頭,把聲音壓低了許多。
“我正想著你今天會不會來呢?”姜祁剛準備張嘴就被站外門口的阿叔打斷了。
依舊一身素裝,卻難得偏向普通人家的日常裝。姜祁一眼看到阿叔竟然不自覺得瞄向了他的嘴唇,她緊張得站起來,似乎是被發現了,裝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向別處。
窸窸窣窣得踩著落在院子中的葉子,阿叔的身影越來越近。心臟咚咚咚再次不爭氣得狂跳起來。隨後阿叔卻只是拉起李梓祥的手領進了廳堂裡。
轉身望著一大一小的身影,姜祁得到解放一般鬆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