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揪住了自己的頭髮，像是個無處可逃的小鵪鶉，嗚嗚的哭著。

她忍受不了這種真相被一把撕開，被眾人、被自己喜歡的人窺探到她內心是有多麼黑暗的時刻。

“阿眠，我帶你走……”戴非攙住她，讓她已經軟到站不起來的身子靠在他身上，舉步維艱。

“戴非，把阿眠放下。”

戴非回頭，看著雲淡風清的言輕輕，嘴裡泛起一陣苦澀，“老大……”

言輕輕看著他：“放下。”

“你被愛情衝昏頭腦，可以容忍背叛，但我不行。”她冷冷的說道，儼然還是那個在烈日炎炎下，面對數十倍敵人也面不改色的指揮官。

“你那麼早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卻沒有辦法在事情發生之前阻止她，她做錯了事，有你的責任。”

戴非猛的閉上了眼睛，手也慢慢滑落。

老大說的沒錯，一開始他的確就能感覺到阿眠的不對勁，甚至還能察覺到一兩分她對沈斯的心思。

但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衝他笑的時候，聽到她一個又一個明明很拙劣的謊言的時候，竟然完全沒辦法說什麼，連指責都做不到。

是他的縱容害了她。

如果不是老大聰明，今天阿眠真的害死了老大，那麼他將會懊悔一生，同樣的，沈斯也絕對不會放過她，言家不會放過她，盛家也不會放過她。

“老大…我求你，看在我跟著你這麼久的份上……”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口。

善待阿眠？怎麼可能，這樣的話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他又憑什麼代替言輕輕去原諒阿眠。

言輕輕動了動手腕，整個人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戴非，你是你，阿眠是阿眠，你還是我兄弟，阿眠也只能是殺人未遂的兇手。”

她會把她送到牢裡，付出她應有的代價。

戴非沒想到言輕輕最終還是手下留情了的，再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只是向她表明自己想去散散心，言輕輕也從來沒把他當自己下屬，覺得讓他散散心也不錯。

“你真的就這麼放了她？”

在沈斯看來，只是讓她去坐牢簡直太便宜她了，而且她畢竟沒有對言輕輕造成實質性傷害，要不了幾年就出來了。

“我覺得我挺壞的。”言輕輕忽然說，“其實我知道，她的結果不會比單霖好太多了。”

“嗯？”沈斯抱著她，給她把衣服穿嚴實了，“怎麼說？”

“我雖然放過了她，但沈煉不會。”

“為什麼？”

言輕輕把手機遞給他，“他自己說的。”

沈斯接過手機，視線沒有落在沈煉最後說的不會放過阿眠的資訊，反而一眼就鎖定了那張小說截圖。

過了好一會兒，言輕輕看他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怎麼了？”

目不轉睛的，就一句話的事，他需要看這麼久嗎？

沈斯深吸了兩口氣，似笑非笑的把手機舉到她面前。

“不如輕輕跟我解釋一下，沈煉是什麼意思？”

言輕輕湊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小說截圖。

“額…大概他最近在…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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