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的動作都停住了，過了一會兒，他旋即低頭吻她，從她的額頭一路向下，緩慢的，享受的。

“你要恨就恨吧。”他說，只是聲音裡帶了兩分苦澀。

言輕輕的身體開始微微發顫，沈斯的吻也逐漸慢了下來。

然後滾燙的一滴淚就從她的臉頰旁邊流過，沾到了他的唇上。

他停下動作，垂頭看著她。

小姑娘的眼睛已經徹底紅了，死死咬著嘴唇隱忍著，臉上一如她自己所說，是帶著恨意的，只是眼淚爭先恐後的流出來，把眼尾也染的通紅。

沈斯再次俯下身，言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一點一點的把她臉上的淚珠吻掉，還輕聲哄她，“我騙你的，我捨不得。”

捨不得對她用強。

言輕輕的身子還在發顫，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服，沈斯把她的手掰開的時候，衣服都皺了。

他苦笑兩聲，“就這麼不待見我？”

言輕輕帶著哭腔，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你在F國的時候就這樣，現在又這樣，你是不是就是想睡我？”

說到後來眼淚又開始嘩嘩的流。

沈斯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連睡她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可是她說在F國…他也這樣了？

沈斯給她擦了眼淚，皺起了沒，“我那天……”

言輕輕心裡有火氣，不管不顧的罵他，“你混蛋沈斯，你太討厭了，我永遠永遠都不要看見你。”

沈斯覺得她罵他可以，但不能哭。

他現在就恨不得有人捅他兩刀，那樣還痛快一些，她的眼淚就像是一柄鈍刀，在他心口磨得他生疼。

他按住小姑娘亂動的手，怕她傷到她自己。

“輕輕，我那天晚上是不是也欺負你了？”

他現在一定要問清楚這件事情，“所以你那天才這麼生氣，是不是？”

言輕輕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反反覆覆的就是讓他滾。

沈斯無奈，只好拔了手上的輸液管，站的離她遠遠的。

言輕輕用手背一把擦了眼淚，“你把針拔了幹什麼？！”

奶兇奶兇的，沈斯乖乖的又回來，把針往自己手上戳，“那我再打回去。”

言輕輕讓他弄的情緒都亂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要先阻止他還是先去叫護士了。

沈斯自己按了服務鈴，護士才過來把針給重新打上了。

她走之前多看了兩眼，表情十分奇怪。

怎麼這個病人在這兒站著，病床上躺著的卻是個小姑娘？

言輕輕看了他一眼，“你站那幹嘛？”

沈斯不知道自己做什麼才是對的，過來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我怕過來了你又讓我滾。”

言輕輕哼了一聲，把床讓給了他，自己跑到角落裡待著。

沈斯乖乖給自己蓋好被子，不敢讓她再生氣了。

“如果我說是呢？”他忽然說。

言輕輕回頭，秀氣的眉頭蹙起來，“什麼？”

沈斯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握緊了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沉穩下來，但出口的聲音終究還是帶了一絲不明顯的顫抖。

“如果我說…我就是很想睡你呢，你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