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誰都沒說話，連一向左右逢源的應芝都不敢抬頭。

總覺得被老爺子看一眼心裡都發怵。

飯剛吃完，沈復言想說什麼，被沈均打斷。

“兔崽子，跟我上樓。”

老爺子拿著柺杖，也不要人扶，健步如飛的上了二樓。

沈斯本來就沒在吃飯，全程盯著碗裡的米飯，聽到老爺子那句兔崽子勾了勾唇。

就知道今天找他有事。

沈斯兩隻手揣在口袋裡，悠哉悠哉的上了樓。

樓下一家三口也沒心思吃飯了。

應芝抿著唇，不動聲色的推了推沈津。

沈津朝二樓看了一眼，眸色慢慢暗下來。

老爺子現在叫沈斯上樓的意思他們誰也猜不到。

可能就是和他敘敘舊，也可能是說正事。

沈復言捏緊拳頭，告訴自己也沒關係，就算是沈斯，那也是他的兒子。

沈斯跟著老爺子進了書房。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倒是精神矍鑠，坐在真皮沙發上不怒自威。

沈斯倒是一點都不怕他。

“老爺子有什麼吩咐？”

沈均哼了一聲，“我的吩咐你什麼時候聽過，要不是我來了，你早就被沈復言弄出國了。”

“不可能。”沈斯在他對面那張真皮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的翹著二郎腿，“您一定會來，所以我也一定不會出國。”

“哼，你倒是算的一手好賬。”

沈斯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發出咔咔的聲音，“老爺子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還要回去上學呢。”

沈均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你上學？你不把學校拆了我把自個兒棺材吃了。”

老爺子在京市待了這麼些年，說話有點味道，沈斯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還遞了支給老爺子，見他狠狠盯著他，又把煙收回來。

“年齡大了知道保養也挺好的。”他吐出一口煙霧說道。

沈均氣得倒仰，“誰年齡大了，老子一隻手就能把你摜地上！”

沈斯耷拉著眼睛，“是是是。”

“你，明天跟著我去京市。”

沈均忽然宣佈，似乎沒有問過他意見的意思。

沈斯猛地抬頭，愣住了。

手裡的煙許久沒動，菸灰落下來，把木桌子燙了個痕跡出來。

“明天？”

“你要跟老子說自己捨不得？”

在他看來沈斯去哪裡都一樣，不如跟著他。

“不去。”沈斯按滅了煙要站起來。

沈均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站住，你說什麼？”

沈斯背對著他，聲音堅定，“我說不去。”

老爺子把柺杖戳的震天響，上來打了他兩下。

老爺子是真的動了氣，下手不算輕，沈斯連個聲響都沒發出來。

“我會去的，但不是現在。”

沈均放下柺杖，“你說什麼？”

“那邊如果沒有資金，很難投入大專案，沈氏必須在自己手裡，不然我們沒有完整的資金鍊。”

聽到這句話，沈均稍微冷靜了一點，“你想留下來是因為這個？”

沈斯沒有點頭。

“要多久。”

沈斯握了握拳，“一年。”

沈均剛消下去的火又忽然冒了上來，柺杖差點戳到沈斯的腦門上去。

“小兔崽子你哄我呢，一年你想的美！！”

少年轉過身，身形高大的似乎可以俯視任何人。

“一年之內，我一定會去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