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緊閉！

羅念連門都沒有進去！

隔音很好的房門，把裡面的聲音完全隔絕，羅念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門外，唯一證明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是——滿地的紙錢，還有她口袋裡的車票。

“罷了，還是回家去，不參加人才交流會，自己就要淪落為啃老族，”羅念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似乎有視線在她背後看著她，目光冰涼，毫無溫度。

羅念莫名有種憑空生出的毛骨悚然之感，她猛地回頭，身後什麼也沒看到。

“奇怪，先是接二連三的看見一個怪老頭，現在又感覺後背毛毛的，”最奇怪的是她看見的姥姥，還有那個年輕人，羅念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趕緊買了回程的車票。

人才交流市場外，羅唸的同學們拿著簡歷在等著入場。

“羅念，你沒回去參加葬禮？”唐染擠到羅念身邊，用手肘撞撞她：“你爸都通知你了，不去不好吧？”

“怎麼可能不去？葬禮一結束，就被我爸趕出來了，我姥姥家的門都沒叫我進，”

“老人家過世了，你節哀啊，”唐染小聲說。

“我姥姥是喜喪，”羅念從包裡拿出她準備好的求職簡歷：“對了，小染，你的求職意向定了？”

“定了，我只選我們專業對口的，”唐染拍拍手裡的求職簡歷，她衝羅念眨眼：“就是求職不成，也沒關係，我想好了，先啃一陣子老，然後專心寫網路小說，你懂的。”

“你這可是兩手準備，挺好的，”羅念由衷的為唐染高興：“我只有寄望於人才交流會。”

“多投幾份簡歷。”

“我們這個專業還是很好找工作的，”唐染還要安慰羅念，她眼尖，發現交流會已經開始入場，連忙給羅念做手勢：“進去分頭行動，祝你好運啊！”

說完擠進人群。只給羅念一個背影。

“這一天天的……”羅念剛要說造了什麼孽，後面的同學催促她：“快點進去啊，準時會給招考官留下第一好印象的。”

“羅念別發呆了！”

羅念隨著人流湧進人才交流會。

人山人海，只看見黑壓壓後腦勺。每一個招聘位都擠的是人，羅念不想擠，她像是逛街一樣挨個看每個招聘位張貼出來的招聘需求。

如此熱鬧的交流會，卻有一個地方冷冷清清，吸引了羅唸的目光，那個招聘位擺在角落裡，沒有張貼招聘需求。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人，懶洋洋的打著呵欠。

他似乎感受到羅唸的目光，懶洋洋的道：“求職的？過來看看，我們單位福利很好，機會很多！”

“你們招聘什麼崗位？怎麼沒有貼出來？”羅念走過去，黑衣年輕人面前的桌子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你這太不認真了。”

“我這招聘看的是緣分，”黑衣年輕人朝羅念伸手：“招聘簡歷！”

“看緣分？你別把這裡當相親的地方，”羅念還是把簡歷遞給了年輕人。

黑衣年輕人翻開看了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丟給羅念：“有緣人，就是你了，籤個名，你就是我們殯儀館的新員工，即刻入職。”

有緣人？殯儀館？羅念聽的頭皮發麻，這年輕人說話怎麼跟玩似得？她無力的辯解：“哥哥，我的求職意向是……”

“殯葬服務業，正好和我們殯儀館對口，羅念是吧？來簽了這個協議，”黑衣男人笑的特別親和。

羅念卻渾身不舒服。

“搞什麼鬼？我自己什麼專業，我還能不知道？”羅念從年輕男人手裡拿過自己的簡歷，翻到求職意向那一頁給年輕人看。

“……殯葬服務業，這不可能，我一個學醫的……我——”羅念頭皮發麻，剩下的話梗在喉嚨裡。

“我叫松魄，”黑衣男人給羅念遞上一支筆：“我們單位，工資高，福利好，幹滿一週即可分本市繁華地段高階公寓一套。”

“工作也很有趣，你肯定喜歡……”

他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

羅念看著自己的簡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求職簡歷是自己做的，每個字都是自己一下一下敲出來，她記得清楚，自己的求職意向明明是——

是啥呢？

羅念發現自己居然想不起原本的求職意向是什麼了。

“……簽字吧！”松魄的話似乎有種魔力。

羅念接過筆，糊里糊塗的在松魄拿出的紙上籤下名字。

“歡迎你成為天河殯儀館的一員，”松魄並沒有問羅念要回那張紙：“跟我走吧，車停在外面。”

“天河殯儀館？”羅念瞠目結舌：“我不去！我就沒答應要去啊！”

松魄從桌後走出來，推著羅唸的肩膀，熟稔的說道：“這協議你可是自己籤的，這裡可以查監控。”

“你自己看看協議內容，協議自簽名始生效。”

“走吧，今天是我們殯儀館的招新日，大家都在，我給你介紹同事認識！”

我不要去殯儀館，我%……羅念坐在車裡，回憶了一下自己從葬禮至今的遭遇：“我怎麼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可我真的——”

“趁著沒有到地方，你還是仔細看看協議再說，”松魄發動車：“看見沒有？我這座駕，路虎，這就是我的福利兌換的。”

“我對你的路虎不感興趣，”羅念捏著那張協議，並沒有開啟：“協議不該是一式兩份嗎？為什麼這隻有一份?”

“協議不是問題，問題是——”松魄似笑非笑的看了羅念一眼，吹了聲口哨：“你以為什麼人都能看到工作狀態中的渡屍人？只有和我們天河殯儀館有緣的人才能看到。”

那個古怪的老頭子！

羅念一下就想起了那個帶著姥姥走進雷雨的老人，想起了老人身邊的那個眼神呆滯的年輕人：“我——現在也是渡屍人了嗎？”

“哈哈，你還是個新人，根本沒有資格做渡屍人，”松魄再次叫羅念看那只有一張紙的協議：“我勸你仔細看看協議，這裡有工作內容，員工義務以及獎罰制度。”

羅念覺得自己要瘋了，莫名其妙的成了殯儀館的員工，這要她怎麼給父母交代？就是給老師和同學說自己在殯儀館工作，還不知道會被怎麼樣看待：“我現在看協議。”

僅有一張紙的協議內容不多，列出了殯儀館日常事務，比如出售喪葬物品，處理喪葬事宜等。

工作義務和任職要求卻是清新脫俗的一批：“本殯儀館事物分為五個等級，1，尋常事件級，2，毛骨悚然級，3，心驚肉跳級……”

“任務完成度為五級，分別為：完美，優秀，良好，一般，差評。”

“員工接到任務必須完成優秀及優秀以上評分，否則將會被分配不太美好的事務。”

“五種任務難度完成後，均有相應獎勵小道具。”

“松魄——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坑我呢？”羅念拿著那張“協議”，滿臉憤懣，她還沒有見過這麼不正經的就職協議，簡直跟玩遊戲一樣。

“我就是來接你的，”松魄笑的更加親和：“新同事……”

“……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有效資訊？”羅念十分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好奇角落裡的松魄：“除了那個什麼渡屍人和你之外，我都沒有聽說過天河殯儀館！”

“現在你知道了，”松魄的笑容漸漸收斂：“作為同事，作為你的前輩，我要給你一點入職前的忠告。”

“你要想活著到最後，最好把我說的話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