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混亂，洛屹川身邊電閃雷鳴，他靜靜地等待著那人到來。
殺氣沖天，還有更強大的能者們在暗中看著他，就像是在看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
另外一方世界裡。
“不出面阻止？”風韻十足的女人問。綠色的長裙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
“罷了，讓他鬧吧，鬧完了還得自己收拾。”一充滿威嚴的中年男士上前環抱她在胸前，寵溺地笑道。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女人手肘慍怒地拐了一下男人。
“屹兒轉世過幾次心性有所改變也是正常的。”男人覺得自己十分委屈。
女人輕輕嘆息：“是啊，他自從出生之後我們就沒在身邊，沒有資格去教育他，隨他去吧。”
…
洛屹川迷茫地坐在殘破的宮殿瓦頂上，等了很久很久，要等之人的身影才緩緩從天而降。
見到凌霄來，他眼前一亮，緩緩起身。
“爾來了。”
“是的。”
凌霄臉上掛著一絲疲憊，可想而知他為了這一戰有做出多大努力。
“動手吧。”洛屹川輕鬆一笑道。仍然身穿黑袍，戴著神秘面具，但能從他魔幻的聲音中聽出他的愉悅。
凌霄點頭，黃符旋轉而出，閃爍著金光。
他凝神靜氣，全力以赴，風暴隨著黃符的高速旋轉而變得狂野不羈，如同脫韁的野馬奔向洛屹川。
洛屹川靜靜地看著他欣慰一笑，雙手伸開紅色屏障出現，將黃符阻隔。
他的長矛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穿過屏障連帶著黃符一起劈開，彷彿能將空間撕開般，讓人心生畏懼。
凌霄的劍在黑暗下耀耀發光，他整個人也似是光明之神派下來的拯救者，斬開一片混沌。
天空下一瞬間豁然開朗，陽光普照大地，地底異獸們畏懼地紛紛爬回去。
兩人的兩股力量相互碰撞，紅色與金色相交映，如同一人來自神明，一人來自深淵，永生永世的勁敵。
洛屹川看著不相上下的兩股力量的較量，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凌霄他做到了，成為他最強勁的對手！
“爾很強大，是個可尊的對手。”
洛屹川肅然起敬，不過頓手下，他身後的紅色猛虎咆哮如雷霆轟頂，奔跑向兩股力量，將己方的力量強化，越出對方。
凌霄燦然一笑，他以對手的角度讚賞地看著對方：“你也不差。”
說罷，金色巨龍從他頭頂龍吟而出，兩股力量在半空中碰撞，再一次不相上下，周圍的建築受到二次衝擊，又一次轟然倒塌。
對峙良久，洛屹川和凌霄兩人都在力量的衝擊下撞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兩人相視一笑，旋即再一次起身，兩人都用盡全力，靈元力凝聚成兩道巨大劍意。
劈斬下去，天地轟動，山崩地裂，電閃雷鳴，狂風怒號。
兩人一驚同時撤下劍意，對視很久，似乎是在做出最後的決定。
時間流逝，兩人再次看向對方，已經下定決心，劍和長矛相互碰撞，躲避，進攻……火花四射，四眼冰冷刺骨，殺氣騰騰。
最後鮮血染紅兩人衣服，凌霄的劍刺在他肩膀上，而洛屹川的長矛穩穩地刺入對方心臟。
洛屹川放下手中武器接住凌霄倒下的身體，沉默著，喉嚨哽咽。
“你答應我，我死後，你會把他還給我，告訴他，我會等他。”凌霄靠在他胸前說著最後的遺言。
“好，吾答應爾。”洛屹川壓抑住要流出的淚水，聲音冷漠道。
凌霄得到他的承諾，靠在他懷裡等待生命流逝。
“你可以再唱那首歌給我聽嗎？”他意識模糊的輕聲細語說道。
“哪一首？”
“我們……剛遇到的那首。”
“好。”
洛屹川輕笑，緩緩吟唱出母親教給他的咒文，聲音婉轉悠揚，緩緩飄過河流、山川、天空、海面……一對蝴蝶在翩翩起舞。
洛屹川握住他的手，感受他溫度的消失，緩緩拿下面具，看著凌霄恬靜的臉龐。
他們就像無聲做下一個承諾：我就當你還在十年閉關修煉，你還是做那個強大神秘人，我們互不認識，你毀滅世界，我拯救世界。十年之後你會從閉關中出來，我負責迎接。
“吾會把他還給爾，從此以後，他就完完整整屬於爾，他將會是他，再也不是其他人。”洛屹川鄭重其事道，仰頭望天晶瑩剔的水珠滑落。
他起身緩緩將凌霄放下，整個人消失在空氣中。
…
“唉，又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系統空間裡，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感嘆。
“你不是有錢了，還吃泡麵。”洛屹川坐空間沙發上喝著果酒。
“這不一樣，有錢吃泡麵，是因為泡麵好吃。”酷酷嘿嘿一笑，“不過宿主大人為什麼不多和主角道會別？”
“人都死了，再說多點，他也聽不到。”洛屹川雙手握著易拉罐瓶身，打了個酒嗝。
吃完泡麵，洛屹川還在喝。
“好了，宿主大人別喝了，都喝多少罐了，除了會撐肚子外，又醉不了人。”酷酷嘆了口氣，將冰敷貼在他紅腫的眼瞼周圍，默默收拾起機械桌上的一堆易拉罐，“宿主大人就想回去時讓他看到宿主大人這個鬼樣子？”
“你說得對，我要健身，我要練出八塊腹肌。”洛屹川一下子抬起頭來，腦子轟轟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酷酷哈哈大笑，它不是那個意思。
“宿主大人在這裡睡一覺吧，睡醒了再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酷酷蹦到沙發另外邊拿來一個枕頭，毛絨絨的小短手鋪好。安慰道。
“哦。”洛屹川調整身體平躺在沙發上，漸漸睡去。
手裡的罐子掉落在地。
夢裡，他夢到，那天他沒有轉身離去。而是義無反顧地奔向凌霄。
他蹲下身來檢查凌霄的傷勢，凌霄趁機要去拿他的面具，他眼疾手快地握住凌霄的手，起身退開來。
“你沒受傷！”
“受傷了。”
“哪裡受傷了？”
明明生龍活虎的，別以為他不知道那血是他自己逼出來的，握他手的時候脈搏跳動健康得很。
“心靈受傷了。”凌霄抬眼望著他。
洛屹川聽到這話，一陣沉默不語。
片刻後才道：“怎麼認出的我？”
“你的氣息。”凌霄看著洛屹川的眼睛，坦誠地說道。
“哦，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洛屹川雙手環抱在胸前，陰陽怪氣地將尾音拖的很長。
凌霄微笑：“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到他的氣息他有點不信是他的，他又拿出傳音珠還提到他自己，他都沒發覺。
關心則亂，直到反應過來“前輩”是怎麼知道他們兩人在一起的。
他就確定了是他。
“那是幾個意思。”
“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想的是沒意思。”洛屹川嘴上冷言冷語，動作上已經蹲下來動手給 他擦去血跡。
他太笨了，這點小伎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凌霄又怎會看不出。自己還自以為偽裝得很好而沾沾自喜。
“在懊惱了。”凌霄露出溫柔的表情，動手拿下他的神秘面具。
“嗯。”洛屹川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悶悶不樂。
凌霄雙手環抱住他：“所以幹嘛偽裝成這副模樣？”
“我是絕世大反派，自然要偽裝成這樣。”洛屹川猛地一下抬起頭。
他就知道不該見凌霄，每次見他自己就會想放下一切，然後計劃被打亂。
“唯吾獨尊？”
“對！一統六界，唯我獨尊。”洛屹川堅定道。
“行吧，去玩吧，玩累了記得回來。”凌霄無奈一笑，摸摸他的頭輕聲道。
洛屹川的修為已經超越這個世界能承受的極限，他無需擔心會有人傷害到他。
“你不打算出去了，尚元宗。”洛屹川問。
“你希望我出去嗎？”凌霄反問。
洛屹川低下頭，“不希望。”
“但是最後你會希望我來阻止你吧，那些瘋狂的舉動。”凌霄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將人攬在懷裡。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是主角啊。”他之前一直這樣叫他。
“沒錯。”洛屹川點頭。
“所以小屹，我們來做個約定吧。”凌霄手指勾起他的手指。
“你說。”
“我就當你還在十年閉關修煉，你還是做那個強大神秘人，我們互不認識，你毀滅世界，我拯救世界。十年之後你會從閉關中出來，我負責迎接。”
“好。”洛屹川爽快答應。
他起身，回眸一笑：“我走了。”
凌霄點點頭，注視著他消失在結界之外。
嘴角上揚。
夢醒了，洛屹川醒了過來，輕輕嘆息，要是真如夢裡那樣就好了，那樣他也許沒那麼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