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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如願以償

太陽象啄開殼的雛雞,欣喜若狂嘰嘰鳴叫跌跌絆絆掙脫出來。

雄雞躍上草垛仰天長歌。

喔喔,喔。

劉李兩家同時點然鞭炮,噼噼叭叭清脆悅耳,響徹圩子。

嗩吶率先而起,吹鼓手抑揚頓挫一曲《百鳥朝鳳》,小劉圩子熱鬧而喜慶的一天開始了。

馮信之在前馮錦漢押後,一人一騎,四名家丁趕著裝滿賀禮的牛車行在當間。牛角系兩塊大紅綢布迎風招展,早起農人見了駐足觀賞,明白這是前去賀喜。心裡說:“如此排場,這規模陣勢臉上有光。

馮信之馮錦漢爺倆是第一撥賀喜的人,他早起趕路要的就是頭一份。

倪瑞軒頭上一頂簇新狐皮帽,右側插一朵官花,冬陽下狐皮更顯水滑。藏藍棉長袍,外罩紅鍛夾襖,腰束大紅綢帶,站在村口,玉樹臨風。倪瑞軒站著他王豆豆和民團隊員一字排開。迎客老者臂彎挎一藤條籃,籃內裝滿花生喜糖、一盒盒洋菸卷,專門招待遠來親朋貴友。

倪瑞軒見到馮家父子,拱手相迎。

“感謝馮老爺大駕光臨,一路車馬勞頓之辛苦,小侄感激不已。”

“恭喜大侄子大喜。”馮信之抱拳還禮。

立於身後的年長者上前遞上菸捲。

“小弟恭賀大哥新婚大喜。”馮錦漢說著雙手抱拳連作三揖。

“兄弟不必拘禮。”倪瑞軒還禮。

“大哥大喜,小弟理當效命左右,家裡事多纏身,沒能提早來幫忙,請大哥見諒。”馮錦漢自與倪瑞青生出兒女私情,對倪瑞軒更是敬重有加。

“兄弟長高了。”倪瑞軒拍著馮錦漢的肩膀說。

早有王豆豆和民團隊員過來牽牛車引客從前往劉家大院。

馮錦漢此時只想見到倪瑞青,又不便說出口,心不在焉隨王豆豆往劉家去。

劉倪兩家客人一波一波相繼進村,倪瑞軒算了一下,兩家姑表、孃舅基本到齊。

外客最重要的是劉少堂在鎮上的朋友,鎮長提前打了招呼,下午才到。也給房向東送過喜貼,尚未光臨。倪瑞軒不知道房向東此時正在桃源縣警察局。

倪瑞軒吩咐王豆豆和民團隊員回去幫著做事,獨自留下恭迎客人。王豆豆想著張喜子在外圍警戒,不用擔心倪瑞軒的安全,聽從吩咐。

路面無雪,麻雀群起群落覓食。

瑞軒見四下無人,摘下頭上狐皮帽左看右看“嘿嘿”笑出聲來。

太陽溫軟柔綿,透過零亂的枝杈落在身上腳下。隱約可聞劉家大院吹鼓手憋足了勁相互比技,夾雜歡聲笑語。

自劉老爺確定了日子,倪瑞軒就在等,終於等到了。此時陽光燦爛,天空碧藍,與往日不同。

倪瑞軒手指捻著官花,嘴角掛上微笑,這就是新郎官。暖暖的柔情從心底柔蔓升騰,渾身暖融融的,如喝了酒。

菊妹在做什麼?想我嗎?倪瑞軒抬頭望劉家方向。

忽然,倪瑞軒感覺長袍後襟被誰扯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小白狐。倪瑞軒驚喜地彎腰抄在手中,抱入懷裡,抬頭看到盈月面帶淺淺微笑,步履輕盈走來。

狐純白如雪,踏雪而來未能察覺。

“給新郎官道喜。”盈月走近前說,彎下身子道一萬福。

倪瑞軒自夢中與盈月赤身相觸,見了她就心虛臉紅渾身出汗。

“謝謝盈月姨。”倪瑞軒說。

盈月伸手接過白狐,抱在懷裡,倪瑞軒看到白狐伸前爪撩弄盈月垂於胸前的長辮子,頓時心突突狂跳,不敢正眼看盈月。

“你該跟著菊妹叫我小媽。”

“小媽。”倪瑞軒面紅如血,小聲叫道,似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沒聽到,大聲點。”盈月故意捉弄他,卻又一臉嚴肅。

“小媽。”

“嘻嘻,乖女婿。”

倪瑞軒在盈月的笑聲中,感覺背上汗津津的。

“我是給你道另一喜。”盈月說。她在說這句話時,面是雖帶笑容,眼裡卻如怨如艾。

“另一喜?”倪瑞軒疑惑在問,目光仍不敢看盈月。

“你看著我,我就告訴你。”

倪瑞軒只好把目光從地上抬起來,目光從她的腳向上爬,經過棉袍開襟處想起老爺的手在裡面摸索,心禁不住狂跳,目光重跌回地面。

倪瑞軒閉上眼睛積蓄力量。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目光依然從盈月的腳往上爬,終於與兩個人的目光糾結一處。

這是一罈溫軟的糖漿,倪瑞軒走進去就陷了。卻又如一汪水,能倪瑞軒化了的水。

盈月見倪瑞軒的樣子,咯咯笑了,目光移向樹梢。倪瑞軒這才站穩了,聽到盈月輕輕說。

“菊妹有喜了。”

“什麼?菊妹有喜了。”倪瑞軒說,他沒弄明白有喜了是指什麼?

“菊妹肚裡有了孩子。”盈月又把目光籠罩住他。

“真的。”倪瑞軒問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盈月等他止住笑才又說。

“老爺說客人到齊了,讓你別等了。”

倪瑞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起笑容。

盈月將白狐遞給倪瑞軒,他伸手接,盈月的手觸在他手背上。

一雙白白嫩嫩的手帶著弧線從他眼前伸過來,觸於手背,微涼。

小白狐抬頭左瞧右瞧,伸出粉嫩的舌在盈月手指舔舔又在倪瑞軒手指舔舔。白狐不等倪瑞軒接於手中,縱身跳落地面,立於倆人中間調皮地擠眉弄目。

狐果然媚,百般媚態。

“菊妹命好。”盈月幽幽地說,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倪瑞軒的心緊縮成團。

盈月的手仍貼著他的手,舒掌包圍了他的手背。

兩雙手竟僵持在一起,倪瑞軒無力掙脫她的包圍。

一道白光閃過,一陣暈眩。倪瑞軒看到自已變成一條魚遊呀遊,盈月身上五彩斑斕帶他一同前遊,忽而頭尾相接,又見盈月攤開四肢,毛髮如河底苲草柔蔓貼於膚,光潔,圓潤挺立。

白光從倪瑞軒大腦消失,空如田野茫茫白雪,不知為何,倪瑞軒的身子搖晃幾下,軟軟往下倒。

盈月驚駭莫名,一把抱住,哪裡抱得住,隨倪瑞軒一起倒在雪地裡。

盈月跌在瑞軒身上,看他臉如金紙,牙關緊咬,兩條劍眉擰曲,嘴唇緊閉。盈月再也無法控制,閉上眼睛把唇貼了上去,狠狠揉搓幾下,這才站起身,大聲呼救。

張喜子在圩外,聽到呼救聲,連忙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