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歌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萬能表是吧？”

“對對對，就是那玩意兒，我有用它測試過導電效果，很好的！”白髮大爺連忙點頭，“所以我可以肯定它是真金，導電效果這麼好，不會有假的”

“不不不，鑑定真金還是化學金？不能用這種方法去鑑定。因為只要屬性穩固，左右一搭，能夠形成短路，它都能夠通電，你拿個鐵棒，兩頭一夾，也能夠通電。你不能說它能通電，它就是真金，沒有這個邏輯。鑑定檢測不是這樣子的。”蘇九歌連忙擺手。

“好吧，九歌老師，你繼續說。”白髮大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我的意思是，這個金，你可以拿去檢測一下，這應該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的真金，因為它的這個色澤過於亮了，真的金，色澤是會偏暗淡的。”

“尤其是過去這麼長時間，不太可能會顯示鮮亮。”

蘇九歌解釋道：“這樣吧，我跟你講一講金出現在我國瓷器上的三種階段吧……”

“第1個階段出現在宋代的定窯，它叫做金箔時代，就是拿膠把需要貼金的紋路，用金箔覆蓋上去，這就是金箔二字的由來，在這個時代中的瓷器上金，都是採用這個方法。”

“所以說，在這個時代，製作瓷器的工匠並不是拿筆去描金。”

“第2個階段是康熙時期，來到了本金時代，就是拿金碾成粉末，然後刷在瓷器上，這種金粉上瓷器的方式是本金時代的一個特點。”

“這是一種獨特的金彩工藝，是由金箔研製成金粉，再加入氧化鉛，用以降低黃金熔點製作而成的，本金，又叫金粉或純金粉。”

聽著蘇九歌的話，白毛大爺插話道：“這是泥金嗎？”

“這不是泥金，泥金是指用金粉或金屬粉製成的金色塗料，來填塗器具。”

“而我說的這種，是金色粉末時期，這種上金是用金粉。”蘇九歌解釋道。

“金的第3個階段，是晚清時期，到了這個時期，就出現了所謂的洋金也就是洋金時代。這個詞還不是我發明的，是1650年由當時的荷蘭人卡西亞，由她來發明的。”

“當然，也有人認為，洋金是由由德國人居恩發明，關於這一點，還在爭論，我們這裡就不做深究了。”

“洋金，又叫金水、亮金。”

“這種洋金，其實不是廣義上的所謂的黃金，他是拿金透過強酸反應，變成強酸溶液，也就是所謂的硫化香膏。”

“這種硫化香膏刷在金上面，是又薄又漂亮。”

“這就是金的三個階段。”

“言歸正傳，說回你這個瓷器……”

蘇九歌剛想說這個瓷器還有什麼問題，就被白髮大爺開口打斷：“九歌老師，你等一等！！”

“怎麼了？”蘇九歌問道。

“是這樣的。九歌老師，我稱呼你為老師，你肯定懂得比我多，不管是對於金的什麼階段？還是說對於瓷器形制、紋路、底座的形式、樣式，你肯定都比我瞭解，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白髮大爺說道。

“好，你問。”蘇九歌道。

“是這樣的，九歌老師，我比你年長一些，但我尊敬你，稱呼你為老師，既然我來了，肯定是認可你的能力。還有你公益鑑寶的初衷，肯定是值得表揚的。”

“但是一碼歸一碼，我還是有問題和困惑，想要你幫我解答。”

“我的問題是……你既然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剛剛也準確說出來了這個瓷器瓶子的名字，那麼我就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見過完整的元代玉壺春瓶？”白髮大爺問道。

【吾魔皇：“完了完了，白毛大爺這是上頭了，他不服啊？”】

【mornningstar：“前面搞得很有禮貌，又是鼓勵，又是拜拜的，現在還是圖窮匕首現了吧？我還真被他的表面功夫給忽悠過去了。”】

【a柒：“主要是這個老大爺一臉慈祥，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沒想到真正較真起來也這麼犀利！完全不輸給昨天的那些國寶幫大爺大媽們啊！！”】

【陳誠-cA：“大爺這麼問，就是不認可九歌的鑑定結果了。”】

【小妖怪一個：“直接問有沒有見過？這說明大爺認為九歌在忽悠他！”】

【其實雨下的沒那麼大：“唉，古玩鑑定這玩意兒本來就沒有準確答案。只能說你信則有，不信你再找別人看看。”】

……

直播間的水友觀眾們敏銳的察覺到了白髮大爺話語中的意思。

“九歌老師，我們實話實說，你也不用弄虛作假，我們就是交流交流，你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老實說嘛，這又沒什麼的。”白毛大爺步步緊逼，根本不給蘇九歌考慮的時間。

“好，既然你讓我實話實說，那我也老實說，我沒有見過完整的元代玉壺春瓶，但是我見過元代玉壺瓶的瓷片。”蘇九歌回答道。

聞言，白髮大爺露出了笑容：“九歌老師，你還是比較誠實的，我很欣賞你，不過僅僅只是瓷片的話，並不能完全代表完整的瓷器。”

“我這麼說你認可吧？”

“對。瓷片只能代表瓷片，不能代表完整的瓷器。因為瓷片只是瓷器的一小部分，在整體狀態的呈現上，完整的瓷器，跟一小片瓷片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蘇九歌已經明白了老大爺的意思了，但他還是點頭承認，瓷片就是瓷片，瓷器就是瓷器，兩者是有很大區別的。

“好，既然你也認可我的話，那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目前在我國境內這種元代玉壺春瓶還有嗎？”白髮大爺又問。

“應該是有的，不過像這種級別的真品，應該都在各地的博物館裡面，很少會流落在市面上，而且，如果它出現在某一個拍賣會上，我肯定會知道，我有這個自信。”蘇九歌回答道。

在開始做直播鑑寶節目之前，他就有查過歷代的拍賣會資料，包括國內的各種大拍，他基本上每天都會有翻閱資料，來驗證自己的鑑寶功力。

所以，蘇九歌才敢這麼有底氣的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