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宇淡然一笑,顯得信心十足。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萬一不行,就立即撤回來。”
“我們哪怕犧牲更多將士,硬闖過護城河也行!”
“那時,你再進行衝鋒,顯威風!”
李信看著自信滿滿的陳千宇,關切地叮囑道。
“嗯!”
陳千宇點頭,隨即跳下戰馬,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走向一輛重型弩車。
“參見將軍!”
這名剛發射完一根重型弩箭的器械兵,見到陳千宇走過來,滿腹疑惑地起身行禮。
“好,你先退到一邊,這輛弩車暫時由本將軍操控,待我離開後,你再接手。”
“遵命,將軍!”
“將軍,秦軍停止衝鋒了,這樣下去對我們非常有利!”
“如果秦軍不退,僅憑護城河這一關,他們傷亡將會極其慘重,畢竟我們的掩體防護遠勝於他們的盾牌陣列。”\"
“哈哈,這還是護城河的防禦設施就把他們擋住了,讓他們損失慘重。若他們能透過護城河,那損失得多慘烈啊?”
“會不會全軍覆沒?”
“哈!真是太痛快了!太刺激了!”
“你們看,那些將軍眼睛都紅了,被刺激得近乎瘋狂,還在堅持指揮士兵衝鋒呢!”
城牆哨樓上,眾多韓將貼在牆壁孔洞邊,一面觀看,一面興奮地吼叫著。
暴鳶見狀,亦露出得意且森冷的笑容。
顯然,他對自已的佈防策略以及秦軍在護城河處的嚴重損失感到十分滿意。
“將軍,大事不好了,那秦軍神射手的箭會轉彎、會追蹤!”
然而,就在下一刻。
正當眾韓將興奮至極的時候。
外邊突然傳來一聲焦急而響亮的聲音,緊接著,一名韓兵衝進了哨樓內。
“將軍,那秦軍神射手的箭會轉彎,會追蹤!”
韓兵進來,跪在地上,滿臉惶恐地再次重複了一遍。
“你說什麼?”
“陳千宇的箭能轉彎、能追蹤?這怎麼可能?”
面對韓兵的述說,眾韓將的第一反應都是難以置信。
會轉彎?
會追蹤?
這不是無稽之談嗎?
他們聞所未聞!
即便是縱觀歷史長河,也沒有聽說過有人能使箭矢擁有轉彎、追蹤的功能。
這簡直荒謬至極!
“詳細說來。”
暴鳶眼神閃爍,盯著韓兵沉聲道。
“是,將軍!”
韓兵回應一聲,然後將自已親眼所見的情景逐一描述出來。
“你的意思是,韓勇已經逃回城門口,但忽然一支箭從城門外拐彎射進城門,隨後又從韓勇背後繞了個彎,正中其眉心將其擊殺?”
暴鳶臉色變幻莫測,複述了一遍。
其餘副將也都呆立原地,張口結舌。
“是的,將軍,很多將士都看到了這一幕!”
“將軍如果不信,可以問問他們,或者我去叫些將士來證明!”
韓兵說道。
“不必了,我相信你所說的。”
暴鳶揮手示意韓兵退下,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將軍,這不可能是真的!”
“世上怎會有這種匪夷所思、宛如神話般的箭術?
百步穿楊、例無虛發已是神乎其技,還能轉彎、具備追蹤效果,他難道是神仙不成?”
“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絕不相信有這樣的事情!”
眾韓將個個面紅耳赤地爭辯著。
“好了,不必再說了!”
“此戰,務必不惜一切代價,用盡所有手段,誅殺陳千宇!”
暴鳶厲聲喝道,臉上的嚴峻之色此刻升至前所未有的程度。
能轉彎、能追蹤?
擁有這般近乎妖孽能力的人絕不能留在世間。
即便他在此戰中擊敗秦軍,但如果放任這樣一個存在,那麼不論是對大韓還是整個天下,都將永無寧日。
故而,陳千宇必須除去。
否則,天下難安……
“暴鳶將軍,你看那秦軍神射手,怎麼坐上了重型弩車?”
“糟糕,他瞄準的是我們這裡!”
貼在牆洞邊觀察的魏將魏山,突然發出尖叫聲,接著快速閃身向後急退。
砰的一聲,魏山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什麼?”
“他坐在重型弩車上,還瞄準了我們?”
“難道他操作重型弩車也同樣精準?”
“不好,他要攻擊我們,快趴下!”
正當暴鳶思索陳千宇的存在可能給整個天下帶來何種可怕後果時,魏山的驚呼聲陡然響起。
暴鳶聽到後,臉色劇變,旋即迅速做出了最快速的反應與命令。
砰!砰!砰!
幾乎是暴鳶話音甫落,所有人迅疾伏低身軀。
砰!
緊隨其後,外界驟然爆發出一聲巨響。
旋即,眾人皆感受到整個哨樓猛烈地一震。
再接著,一根約一米五的黝黑重弩穿透牆面,嗖嗖地飛射而入,貼著眾人伏臥的身體邊緣疾掠而過。
最終又是一聲轟鳴,這根重弩從對面牆壁穿出。
那駭人的威力,那凌厲的貫穿力,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頭皮發麻,倒吸一口冷氣,渾身汗如雨下。
若非魏山先前恰好觀察戰場動態,這一根重弩悄無聲息襲來,他們之中絕對會有人遭滅頂之災,甚至可能不止一人。
“陳千宇,你該死!”
一名韓將怒吼起來,眼中滿溢著無盡殺機。
“將軍所言極是,陳千宇對我們的威脅實在太大,我們必須傾盡全力和所有手段除掉他!”
“否則,我們稍有疏忽,就很可能喪命於他手中!”
另一名韓將咬牙切齒道,拳頭握得緊緊的。
“沒錯,殺了他!”
“正是如此,我們必須除掉他!”
其餘韓將紛紛附和,怒吼聲響徹雲霄。
南陽城牆,八百步之外。
此刻,目睹陳千宇拉弓射弩的所有人瞠目結舌。
因為陳千宇所使用的弓箭長度幾乎達到了普通重弩手的四倍之多。
四倍?
這是個什麼概念?
他們平日以一倍力量發射的重弩,足以穿透銅鐵盾牌,還能連帶擊殺數人。
而陳千宇以四倍之力發射的重弩飛出,其威力簡直無法估量。
他們僅是聽見一聲巨響。
緊接著,重弩便洞穿了城牆上的哨樓。
這種威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若放在他們身上,他們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畢竟每一座哨樓都構築得極為堅實厚重,防禦力極強。
畢竟,這裡是將領指揮作戰的核心地帶,若是防禦不嚴實,怎能行得通?
哨樓雖然外表覆蓋的是曬乾凝固的泥土,但在泥土之下,卻嵌有三層堅實的石頭層疊堆砌。
其防護力,毫不誇張地說,遠超銅鐵盾牌數倍之多。
當然,眾人並不知曉,這只是陳千宇使用四分力道的情況,如果他使出全力,恐怕這重弩的弦都無法承受他的力量,早就斷裂了。
“可惜沒能再多殺一個韓將。”
“否則仇恨值必定飆升到極致。”
“即便如此,他們也應該對我恨之入骨了吧!”
陳千宇心中暗想。
隨後,他再次雙手猛然一鬆,轟的一聲,又一支黑色重弩猶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咚!
韓軍城牆之上,哨樓再一次被洞穿,重弩穿越眾韓將身體之間,從另一側飛出。
“啊~”
韓將們集體咆哮,憤怒至極。
他們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
竟遭到如此凌辱,簡直是忍無可忍,逼迫他們必須用盡一切手段除去陳千宇。
“好,你們繼續監視吧!”
射完兩支重弩的陳千宇向身邊的器械兵吩咐道。
然後,他開始著手組裝組合長槍。
“將軍,陳千宇此舉是什麼意思?”
任器困惑不解,低聲詢問李信。
李信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答道:“他好像是在刻意挑起敵人的仇恨。”
“挑起仇恨?為什麼?”
趙陀滿臉疑惑。
“為了吸引所有韓軍的火力,以便一會兒行動時能夠牽制住他們!”
李信沉聲解釋。
“什麼?”
“原來他之前就是在拉仇恨?”
沈蠻驚呼一聲,瞳孔收縮,滿臉震驚。
“也許吧。”
“如果他一開始就已佈局,那說明他的智謀已經高深莫測,連我都自愧不如。”
“也就是說,他剛到達時,僅僅經過短暫觀察,就已經制定好了全部作戰計劃,並預見到了一切,還準備了破敵策略。”
李信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嘆連連,雙眼在此刻閃爍出無比明亮的光芒。
他內心激動不已。
“將軍,我出發了!”
陳千宇組裝完畢長槍,一手持盾一手提槍來到李信面前。
“小心!”
李信叮囑道。
“明白!”
陳千宇點頭,越過李信,獨自一人朝著南陽城牆的方向緩步走去。
陳千宇走得並不快,似乎有意告訴暴鳶、韓軍,他即將發起衝鋒。
他彷彿故意讓暴鳶、韓軍做好充分準備,施展出對付他的所有手段。
身後,李信、趙陀、任器、沈蠻等將領以及大軍將士、陳燁、佾川等人,在這一刻望著陳千宇的身影,感覺他愈發顯得高大起來。
隨即,他們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恍惚。
彷彿在這一刻,天地間、他們的眼眸中,只剩下陳千宇那堅定而又孤獨的身影。
—猶如昔日威震天下的武安君白起坐鎮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