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住所之時,常歲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念舊的感慨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今夜,就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狹沙一般。
只見狹沙依然是一身白衣,坐在那月光花樹之下,冰冷的石桌上有一盞正在冒著熱氣的燙茶,實則在這樣悶熱的夏季,喝這些燙茶的話,反倒是能夠很快的舒緩體內的燥熱。
這個狹沙,可是非常養生的呢。
不然,他也活不到現在。
“好久不見呀”狹沙好像就已經算準了今天晚上,常歲定然會來找自己,所以他聽到開門聲之後,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就用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和常歲打了一個招呼。
反正在常歲的眼裡,他一個瞎子,回頭不回頭,又有什麼區別呢。
對於江湖百曉生,知曉自己今夜會來拜訪,常歲一點點都不覺得驚訝,因為這個傢伙就是吃這碗飯的。
一路去到了狹沙的身邊,常歲便輕車熟路的,落座在了自己之前常坐的那個石凳之上,因為隔著一層衣袍,所以她根本感覺不到那種冰冷,就好像是自己從來沒有從這個院落之中離開過一半,彷彿這一段時間的經歷,不過只是黃粱一夢。
“我知道你今天又是來找我問事情的,誒,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這樣的關係,非常的不合適呀?”
面對狹沙上來就和自己插科打諢,常歲倒是是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說道“我就是沒錢,你怎麼樣”。
面對這樣的無賴,狹沙倒是表現出來了一副欲言又止,但是很快又按耐住了自己暴躁心情的姿態,直接他非常誇張的甩了甩手,然後用一種傲嬌的語氣說道“罷了罷了,我江湖百曉生的名聲,經營到現在也算是賺得盆滿缽滿了,白給你點訊息,就白給你點訊息吧,不過既然我都免費給你提供這麼多資訊了,你就不應該對我有些尊重麼?至少說話的時候,多多少少稱呼一句狹沙公子吧!”
。
“還狹沙公子呢?我沒叫你瞎子已經很不錯了,你這個江湖百曉生,自然應該知曉我今天來你這是為了什麼吧,咱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當然了,常歲等著回去睡覺,不過只是她的藉口罷了,畢竟白天睡得夠夠的,她現在可謂是神采奕奕,龍飛鳳舞。
只見他狹沙揉了揉太陽穴,還帶動了眼睛之上沉重的白絹挪動一些位置,不過他倒是沒有在乎這些細節,隨即就和常歲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休涯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對不對?這個事情我之前從花知曉那裡也得知了,這是我的手上有用的訊息也不多,想要查到休涯的下落,怕是要費點功夫,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休涯現在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畢竟我還沒有得到他死亡的訊息”。
常歲從來不會管狹沙的訊息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也不會管這個傢伙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的東西,但是常歲知道的是,從這個傢伙嘴裡說出來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所以她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懷疑下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畢竟她今天來這裡最根本的目的地,也是為了要求一個安心。
但是常歲也不是一個會自欺欺人的人,透過狹沙剛剛的那番話,常歲基本可以確定她知曉的資訊應該不少,所以這個時候常歲便來了興趣,完全是一副,今天不把這個狹沙給掏一個乾淨,誓不罷休的姿態說道“行了,你知道什麼就和我說吧,反正你這個訊息賣給誰都賺不了錢,不如賣給我一個人情,他日我若是還有命的話,定然會還給你的”。
“嘖嘖,人情這種東西最是無價,但是為什麼擱在你的身上,就好像是隨口一說呢?”
只見這個狹沙剛剛非常嫌棄的吐槽完這一句話,就見常歲毫不掩飾的又翻了一個白眼接著說道“怎麼啦?還要我給你白紙黑字寫一個保證書還是怎麼樣?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整這些么蛾子幹什麼呀?是不是,來來來,和我說一說,你到底都得了哪些訊息了,你要是不希望我賣給你這一個人情,大不了下次我請你去綴景樓吃頓飯就是”。
面對常歲這種彷彿他狹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狹沙只能說是如同蔫了的白菜一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只見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接著彷彿呢喃一般的低聲說道“你可千萬不要把你請我吃頓飯,我就把訊息的這件事情給說出去,我告訴你……,誒,不然的話,我在這亓國帝都積累了這麼多年的名譽,一夜之間全部掃地了”。
“行行行,你就別和我整這些有的沒的了,休涯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常歲想著自己和狹沙插科打混打的也差不多了,隨機便又將話題引到了一開始,她心中的疑惑之上。
而這個狹沙雖然平日裡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同常歲說話也沒個正形,平日裡忽悠人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他若是正兒八經起來,也是絲毫不來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