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愛上兩個人嗎,她們都是我”。
猛然間常歲從自己的床上驚醒之時,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滑落在地,而她的腦門之上,也汗如雨下。
原本回來休息之後,常歲已經退去了外袍,所以只穿了一身裡衣,現在隨手摸去,就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涼透了一片。
事實上,常歲剛剛做了一個夢,具體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她已經沒有記憶了,但是她只記得一件事情,在夢裡在一片血紅的畫面之中,自己周圍沒有任何的東西,但是隻有一個人,說了剛剛的那句話。
而那個人,正是她自己。
常歲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夢裡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不知道到底要將這句話說給誰聽,更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到底是走到哪一步,一切的一切,都充滿著未知,但是卻又讓常歲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真實。
只見她用袖口抹去了自己腦門上的汗珠,又揉了揉太陽穴,再一次試圖回憶一下,腦海裡是不是還存留著關於之前夢境裡的一些碎片,最後卻只是得了了一陣頭痛,放棄了這種無謂的掙扎,便起身開啟了房門,正好看見了那個侍女恰巧準備進來。
“你去準備點熱水,我要洗個澡”那個侍女看見常歲的時候,似乎好像有什麼事情想要轉告給她,但是因為侍女是一個啞巴,所以她想要說一些事情的時候,必須得要用手勢,但是卻在抬手之前,常歲就吩咐富下來了這樣的一件事情。
這個侍女能夠在四皇子府之內任職,也說明她也並不是一個傻子,心裡也定然跟明鏡一樣,常歲這麼不正常的狀態,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只見侍女趕忙去準備了常歲,常歲也是隨便喝了兩口冷茶,企圖讓自己原本撲通撲通跳的心臟冷靜下來,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她的腦袋裡彷彿裝了很多的東西,心裡也一樣,但是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整個人混沌一片。
常歲可以肯定剛剛的那個夢境,定然是觸碰到了她內心最深處的東西,不然的話,她不可能在剛剛醒來的時候,在擦拭自己腦門上汗水之時,發現自己的眼角也是溼潤的。
常歲很少會哭,它在現代的時候就算遇見天大的挫折,也是咬咬牙就扛過去了,最崩潰的幾次,也不過只是自己躲在房間裡抱頭痛哭而已,那是她人生之中,僅有的幾次哭泣。
可是不知為何,在這樣一個普通的一天裡,再這樣一個普通的時間段,她為什麼會流淚呢?一直到進入那盛滿著熱水的木桶之中,透過熱水來舒緩自己略微有些僵硬的四肢之時,常歲依然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放鬆,但是事實證明,她得到的,也彷彿是一種更加承重的感覺。
甚至整個人泡在熱水之中,她都彷彿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漸漸的,熱水漫過了她的鎖骨,漫過了她的脖子,最終漫過了她的下巴,鼻子,眼睛,將她整個人給淹沒。
當一個人被溫度適宜的熱水,給徹底包裹的時候,其實她的心裡會有一種迴歸本真的放鬆,這種感覺,常歲在現代的時候,看過一片文章,裡面認認真真的分析過,大概意思也無非說是,熱水的溫度,模仿了母親子宮裡羊水的感覺,會讓一個人在下意識裡,認為自己迴歸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因此,身心都會有一個前所未有的放鬆。
然而常歲這一次進入到熱水極的感覺,卻彷彿好像自己在躲避寫些什麼,這個熱水,並不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反而給她帶了一種類似於死亡的壓迫。
窒息,非常明確的窒息,將常歲整個人給包裹起來,但是哪怕就是因為這個窒息,很有可能面臨死亡,常歲也依然沒有探出頭去,繼續在這水裡待著,彷彿是自己和自己較勁一般。
剛剛她到底夢見了什麼?不然她為何會在夢裡說出那樣一句,現在回想起來,也根本無法讓人理解的話?難不成那個夢境,是在昭示著她許多年之後,會遇見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或者是那個心愛的人,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當腦海裡突然間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常歲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勵,突然間一個沒注意,熱水便向自己的口鼻灌進去,讓常歲不得已立馬掙扎著起來,然後雙眼放空的,開始回想著自己剛剛那個大膽的想法。
實則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已經開始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只見常歲坐在木桶裡,努力的深呼吸,彷彿是為了將自己剛剛所缺的氧氣給快速的補回來一般,但是這麼強烈的呼吸,帶給的她的並不是一種安靜,反而是一種情緒上的激動。
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冷靜一下。
因此,就見常歲立馬又重新鑽回到了水中,雙手抱住自己的腿腳,努力讓自己放空。
而與此同時,驚棠也已經從睡夢中醒來,準備來看看常歲這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因為剛剛他醒來之後在中堂休息的時候,看到那個伺候常歲的侍女在匆匆忙忙的,好像要去做一些什麼一般,所以驚棠便也就隨口一問,得知了常歲似乎一夜未歸。
雖然驚棠知曉常歲的身份,實則是極地戈羅,她做任何事情,也沒有必要向自己報備,最最重要的是,既然身為極地戈羅,而且他有得到了極地之內,似乎已經有人人叛變的資訊,正值極地危難,常歲就算是從她四皇子府之中徹底消失,也是理所應當的。
只是沒有辦法的是,驚棠還是想要關心一下。
因此,便來到了常歲的房間之外,只是在敲了半天門之後,也等了半天之後,裡面沒有任何的回應,所以驚棠的心裡便有些疑惑,之前侍女前來安排沐浴更衣的東西,理論上來說不可能會這麼消失不見的,隨即開啟了房門,卻只發現床鋪凌亂,倒是旁邊洗漱的那個房間房門緊閉。
只見驚棠走到了那個房間門口,先是叫了兩聲常歲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回應之後,他便敲了敲門,但是裡面彷彿就好像是沒有人似的。
給人的感覺,就仿是常歲從這個世界上,如同水分一般蒸發消失,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一樣。
不知為何,就在這一刻,驚棠原本毫無波瀾的心底,就好像是風起雲湧起來了一半,只見他放在房門之上的手有一絲蠢蠢欲動,想要推開這兩扇木門。
但是他也在考慮著,很有可能常歲只是在裡面沐浴更衣,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事情,並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而是是這麼二話不說的推門而入的話,多多少少也實在是有些太過冒犯。
可是一想到很有可能,常歲現如今已經不再他的四皇子府之內了,更有可能自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或者是再也見不到常歲了,驚棠的心裡便有一個不管不顧的聲音,告訴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