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
她的心裡是帶著些許恨意的,而這些恨意,正來源於之前驛站之中的那些屍體。
其實常歲覺得,那個時候那些傢伙們離開了自己的話,倒是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所以哪怕常歲在帝都之內毫無支援,甚至是任何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但是她也對那些她以為已經離去的人,也依然沒有任何的怨言,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歸路,每個人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不歸路。
或許對於那些人來說,離開已經不再是戈羅的常歲,則是更好的一個出路吧。
所以常歲心中對他們實在是沒有什麼怨念的,更覺得這一切的發生,都理所應當,但是卻在前不久驛站之中,看見他們屍體的那一刻,常歲突然間反應過來,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就好像你在年少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場非常懵懂,但是又很刻骨銘心的戀愛,最後的結局是你們兩個因為誤會而分道揚鑣,但是那個時候你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然後在你長大之後,突然間發現誤會的真相,實則是對方癌症快死了,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聽起來好像是韓劇一樣,但是這種心境實則是通用的。
這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一個事情,所以常歲對待那些疑似殺害了那些人的兇手,完全可以說是從自己的心底升騰出來一種恨意,她常歲,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對待任何事情,都能保證冷靜的原因,就是因為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愛,或者是任何事,而產生過情緒上特別大的動搖,當然了,戈羅並不算在其中。
而除了戈羅之外,唯一能夠讓她的情緒跌宕起伏,並且心中心生恨意的,就只有這些事情了。
所以這一次常歲收赴現場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她想要親手替曾經效忠於自己的那些人報仇,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交代,畢竟每天吵嘴,看著他們躺在冰冷的冰塊裡,早就已經失去了屍體的溫度,但是他的腦海裡,卻依然能夠記著,當時他們眾人在一起,生活過的片段,依然裡的,那個時候他們對待自己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雖然那些傢伙,對待常歲那般恭敬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來源於他是極地戈羅的這個身份,但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常歲能夠感覺到他們是真心實意的在對待自己。
回想起來,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常歲就好像是處於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之中,戈羅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自己不要輕而易舉的去相信別人,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對於這些曾經彼此真心相待的人,常歲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觸。
可能正是因為他復仇心切,所以坐在馬車之中,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著一種非常陰鬱的氣場,原本剛剛夏飲羽和驚棠二人,還在調侃著彼此,但是很快就發現不再說話的常歲,坐在那個角落之中,竟然讓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挪開眼睛。
關於那些驛站之中發現的屍體的事情,常歲並沒有告訴驚棠,只是隨口提了一下,所以哪怕就算他驚棠心思,再過七竅玲瓏,這個時候也聯想不到,他只是覺得常歲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不過轉眼間,他也就將這種不對勁,歸結於這一次,他們對付的目標不簡單上了。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常歲在擔心這一場對壘,他們會不會得利。
因為這是驚棠對常歲的一種慣性思維,他知道常歲是一個生意人,任何時候她都會考慮得失,尤其是在這樣越發緊要的關頭,她更是會擔心這些事情。
但是夏飲羽不一樣,夏飲羽這個傢伙對待常歲,一直都是將她當做自己的人生導師,除非是某些特殊的情況之下,夏飲羽能夠感覺到常歲並不想要提某些事情,所以他才不會開口去詢問,但是在面對很多並不是特別明顯的事情的時候,夏飲羽一般都選擇不恥下問。
就比如說現在。
“你在想些什麼?在想接下來面對的那些人嗎?還是覺得我們帶來了這些幫手實在太少了,或者是……”然而還沒有等夏飲羽將自己心中的疑惑給說完,就突然間感覺馬車一個停頓,剩下的話,都被他憋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去。
馬車停的非常突兀,似乎外面還有些許奇怪的聲響,不過這些聲響也是轉身即逝,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聽清楚,就已經消失。
姑且也就不在警惕考慮的範圍之內。
而在馬車停頓之後,驚棠的第一反應就是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畢竟對於在亓國帝都土生土長的驚棠來說,他對待亓國帝都周圍的村落和小鎮,心裡也是有一個大概的距離的,而之前夏飲羽所說的地方,定然不可能這麼快就到。
除非是哪兒有問題。
難不成……而常歲也是非常疑惑的,在心裡呢喃了一句“難不成這麼快就到了?”
,然後儼然是一副,準備先開旁邊的窗戶看向外面的模樣。
常歲之前來過這個地方,並且他還曾經騎馬回過帝都,所以對待這一段路程的時間,在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有一個模糊的感覺,這才走了多長時間,理論上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了才對。
記得當時自己從這裡回到帝都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找到可以抄近的道路,而且他們這一行人又是乘坐馬車,只能走這些比較寬闊的大道,比起常歲之前回去走小道,還要再麻煩一些。
不過也不排除是常歲她人生地不熟,所以並不知曉這周圍,還有一條自己不知道的道路,因此這個時候才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但是在她剛剛準備掀開窗戶上的一層薄布窗簾的時候,一旁的驚棠卻突然間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對常歲使了一個眼色。
情況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