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見戈羅的時候,就曾經起過拉攏她的心思,畢竟黑袍叱吒風雲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將殺氣和自己融合的如此渾然天成。
戈羅這個人,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來。
她不應該有感情,也不應該落入凡塵,她應該做的,就是為達目的誓不罷休,斬殺阻礙在自己面前的所有生命。
這便是她活著的意義。
就好比如說黑袍養的那個義子一般。
“情比金堅?你確定”黑袍實在無法相信,所以便忍不住出言,像常歲詢問了一番,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這件事情是段然不可能發生的。
而常歲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在心裡在同這個黑袍較勁罷了。
既然是談生意,那麼就必然要將自己的價值給烘高,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拿出最誇張的市場價值,才能夠讓對方對自的定位提高一部分,這樣的話,有利於接下來大家最後拍板叫價。
如果對方是一個願意將籌碼提高一部分的人的話,那麼這筆生意自然是血賺,如果對方不願意將籌碼提高的話,那麼到時候常歲便可以將自己這邊的開價壓低,會給人一種賺了便宜的感覺,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贏了的。
這種小套路,常歲在現代的時候,早就已經玩爛了。
尤其是在現如今看到了黑袍的反應之後,常歲更是在心底堅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看來自己賭的這一把賭對了。
“如若不是我同那四皇子之間暗生情素,我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堂而皇之的住進他四皇子府?雖然江湖之中的人並不知曉,我就是那極地戈羅,但是現如今這亓國帝都之內潛伏的各方勢力,有哪一個不認得我?我既然敢在他們面前如此的囂張肆意,也是因為我覺得我應該去做這件事,這件事情值得我去做”常歲頭頭是道的言說完了之後,更是微微揚起了精緻的下巴,露出了一抹無所畏懼的囂張笑容。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她剛剛口中所吐的每一個字,全部都是出自肺腑,不摻和半點虛假。
黑袍現如今也已經從之前剛剛的震驚之中,稍微“清醒”了過來,不過依然在心中對常歲的這一番話,保持著一定的懷疑,畢竟對於他這樣的江湖老油條來說,他從來不會輕而易舉的,就相信這些東西。
這個戈羅,雖然就以黑袍的瞭解來看,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同對方拐彎抹角的人,相反,因為戈羅的實力擱在那裡,所以她很少同自己的對手言語,再說了,她的出現,基本上都是因為自己身上帶著任務,戈羅只需要將自己要殺的人給殺掉,整個過程之中,根本沒有她說話的必要和餘地。
雖然現如今的局面有些複雜,戈羅的為人處世之上也應該會有一些變化,也正是因為這些變化,因此黑袍才會覺得剛剛常歲和他所言的每一個字,都很有可能是在同他下套。
像他們這種人之間談合作,從來都是一場明裡暗裡的博弈,這沒有經過幾個回合的交流之前,誰又能夠真的確定最後的結局呢?“如若你同那四皇子之間,真的是有風月情債,那我也就不便在這件事情上面再多說辭,不過倒是讓老身有些感慨的事,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如此落俗,陷入那塵世的痴情迷妄之中”黑袍這一段話自然是出自真心,他是真的覺得像格羅那般,本來應該站在屍體之上的人,本來應該沐浴著鮮血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的一番故事才對。
但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到底不是戈羅,而是常歲,就算是常歲儘可能地在模仿戈羅的言行舉止行事,但是多多少少,她現如今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以的她常歲自己立場來判斷的。
因此這個時候常歲便又輕聲一笑,然後來了一句“人生在世,可判斷禍福,可預知生死,為獨情著一字,最是殺人,也最是醉人,我雖然出生極地,但是我現在並不在極地,我只求眼下歡愉,不求他日結果”。
既然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黑袍也就不便再在這個事情上面再做文章,本以為一開始黑袍說出這番話之後,常歲心中應該有一些危機感才對,畢竟他已經願意談判這一筆生意,也就是說他們二人也會談崩的可能。
而且要知道,若是今日常歲並沒有得知,他們將來很有可能在亓國帝都之內有一些作為的話,那麼常歲多多少少在們這裡應該是安全的,但是偏偏,今天她就是得知了這些事情。
哪怕眼前的人是戈羅,哪怕她曾經殺人如麻,哪怕她走過無數的血流成河,但是黑袍又何嘗是一個普通人呢?他既然敢和常歲談合作,那麼也就敢和常歲撕破臉。
既然今天常歲得知了這些事情,如果彼此之間的生意沒有談成的話,他定然也就不會讓她輕而易舉地離開這個地方,不管眼前的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還是那傳聞中的極地戈羅。
大家身在這塵世之中,各自揹負著各自的使命,哪怕前行之路再崎嶇坎坷,哪怕阻擋在眼前的敵人,再過難以撼動,但是他們自從決定踏上這條路之後,便沒有任何的回頭退路。
唯一的結局,也不過是不成功,便成仁。
黑袍豁出去了大半輩子,他自然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