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通道的幽深僻靜,比起之前黑衣人帶著常歲穿過那院落之下,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這牆壁兩邊各點燃了兩排火把,但是那金燦燦的火光,卻似乎更將周圍照耀的鬼影森森,可怖非常。
甚至這一路上,常歲還在心中默默的念想著,自己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麼人家正兒八經的古代生活,都是各種打怪升級光鮮亮麗,或是跌宕起伏歡喜冤家,偏偏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古代盜墓的故事之中一般,天天不是在那個暗宮之中,就是在這個通道里面。
好不容易能夠活在地面之上,感受那陽光熹微春風人間,但是卻偏偏許多人惦記著自己的這條小命,甚至在常歲根本沒有意料的情況下,背地裡那些“虎視眈眈”惡人,已經將她現如今的身價,直接叫到了兩萬兩黃金。
她到底有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多人想要將她趕盡殺絕?哪怕就是因為戈羅的身份,但是這些傢伙應該並不知道常歲就是戈羅,因為之前戈羅身份的保密性做得非常的好,知道的人,甚至可以說屈指可數,而且極地那邊現如今已經處於封閉的狀態,也不擔心那邊會傳出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訊息,可是她怎麼就暴露了呢?不是說之前的那些懸賞自己的人,並不是因為她是戈羅的這個身份,那常歲心中就更加疑惑了,畢竟來至亓國之後,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雖然殺了一些人,但是常歲並不覺得自己所殺之人背後的勢力,會選擇用這種懸賞的低階方式,來取她的項上人頭。
而且常歲還留意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資訊,那麼就是在背地裡懸賞自己的人,也是要她一個活口。
而自己今天要來所見的這個人,更是一個從她剛剛進入亓國帝都開始,就想要同自己見上一面的傢伙了。
不過到底是見自己一面,還是要自己一條命,這件事情目前還無法妄下定論。
正當常歲的腦海裡想著這一段時間,她所經歷的種種之事,很快他們就到達了一個類似於暗宮大廳之中的地方。
脫離了這條小道,踏下九層階梯,常歲就發現現如今矗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面擋風牆。
這種擋風牆,在早年的清末建築之中非常的盛行,來源於一種風水上的理念,國人說藏風納氣,這所謂的納氣就是要讓福氣進入之後,不會在院落之中沒有絲毫的停留,就順著大門離開,所以便會在大門進入之後的院落之中,樹起一面牆壁,牆壁之上會雕刻各式各樣吉祥的花紋,起的也是一些辟邪之用。
因為反過來想的話,福氣既然能夠在院落之中停留許久,是因為這道牆的阻礙,那麼外面的煞氣之所以不能夠進來,也是因為這一面牆擋住了大門。
而現如今常歲面前的這一面牆壁之上,所雕刻的則是窮奇之圖,這窮奇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因此她也暗自在心中提高了警惕。
繞過了這一面牆壁之後,他們就真正進入到了一個宮殿一般的地方,只見正前方大概二十多米開外也有一道九層階梯,九層階梯之上有一把陰沉的彈幕座椅,彈幕座椅,看起來坐常反覆精緻,把手椅背之上,總共雕刻了有九條龍頭。
這把椅子,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人就能夠坐的呢。
一般人的命格,可是鎮不住這把椅子的。
“姑且稍作等候”那名一直領路,從未和常歲說過半個字的暗衛,在來到了這處大廳之後,便轉身對著常歲,示意她在此暫定,然後自己便轉身去向了這個大廳旁邊的一處小腳門之中。
目送暗衛離開之後,常歲便好像是職業病一般,將這周圍全部過了一下眼睛,這裡可是要比亓國暗宮裡面,威武寬闊許多。
而且這周圍一共有四處角門,角門裡面雖然看起來黑洞洞的,但是都未有任何的遮擋,可以看的出來,這四個角門定然是連線著外面的出口,在這裡也起到一種通風之用。
因為這個大廳之中的穹頂之上懸掛了一個圓架掛燈,密密麻麻的燈火佈滿了整個框架,將這周圍照耀著燈火通明。
而這裡並不僅僅只有這一個照明的東西,這周圍的牆壁之上更是排排坐的點了一排火把,尤其是常歲距離那個椅子中間的周圍,更是並排共有十八根石柱,石柱之上也是頂了十八個火盆。
這些火苗在這種地宮之中燃燒,定然是需要許多的氧氣,如果這裡沒有任何通風口的話,那這裡就真的是一個墳墓了。
由此可以判定那四個出口,不管選擇哪一條,都應該會成為自己的逃生路線。
不過她在心中想了一下,這四條之中,其他三條都可以闖,唯獨那個暗衛剛剛進去的那一條,定然不可以進入,畢竟那裡所連線的,應該是他們頭頭的所在地。
果然不出片刻,之前暗衛進入的那個小腳門之中,便再一次出來了兩個人,而率先出來的那一個人,卻讓常歲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個人,她是真的不認識。
就算是認識她,現在也認不出來。
只見這個人,一身火紋黑炮,盤起的頭髮之上更是帶著一頂黑色的斗笠,那斗笠之上的紗幔,彷彿跟不要錢的一樣,從他的頭頂一路垂到了他的腳踝,將整個人都包裹其中,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個移動的炸藥桶一般。
雖然這個造型似乎好像並沒有什麼美感,但是那神秘感卻是一瞬間撲面而來。
可能大佬都是這樣的吧。
只見那個黑衣人一路走向了常歲對面的那把座椅,一甩衣袍落座之後,便看向常歲。
其實這個黑袍,也不是真的在看著自己,因為常歲完全辨別不了那一層隱隱約約的黑紗之下,到底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只見黑袍揮了揮手,示意之前的暗衛離開之後,便好似在緊盯著常歲一般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說道“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這種低沉並不是所謂的磁性,反而是好像經歷過什麼事情,聲帶有過受損一般,給人一種在摩擦破瓷盆的感覺。
或者是有誰在掐住你的喉嚨,你掙扎著想要發出聲音,最後卻只能發出一種帶著沙啞氣泡音的感覺。
而且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弔詭,一時之間,常歲竟然還辨別不出來眼前,這人到底是男是女。
不過這些疑問,也沒有這個傢伙剛剛的那一句話的衝擊力大。
什麼叫做好久不見?她常歲以前見過類似於這般模樣的人嗎?哦,不對,他所謂的好久不見,應該是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就是戈羅有關。
看來這個人知道的東西,還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