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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兜兜轉轉再相見

第一反,應則是突然間向後一步。

因為常歲身份特殊,再加上要掩人耳目,所以她離開客棧之時,身著素羽斗篷,頭戴白紗鬥技,而現在透過這斗笠模模糊糊的視線,常歲瞥見門後,似乎出現了一個白衣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三千青絲,身段窈窕,體格風騷……,跑偏了跑偏了。

常歲原本乍一看未曾認出對方是何人士,原以為又是一位翩翩少年郎之時,她也已然定睛得見,隨即立馬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沒有錯,就算隔著這白色的紗幔,眼前所見之物並非特別清楚,然而常歲依然能夠一眼認得出來,這個人就是自己之前在客棧遇見了那一個說書的瞎子。

畢竟他眼上裹著的那層白絹,基本上可以說是昭示了他的身份。

只是常歲雖然知道休涯和這位說書的瞎子,也就是眼前這位名為狹沙的白衣公子,是有一些陳年交情,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休涯會將自己託付給這個人。

常歲並不是覺得這個說書的瞎子不夠穩重,只是覺得像他這樣社會關係非常複雜的人,其實並不適合現在的常歲依附。

不過頃刻之間常歲也似乎明白了休涯的良苦用心,她是主上,並不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廢物,現在休涯因局勢所迫,必須得要自己親附極地,那麼在帝都這邊的一切事宜,常歲便必須得要自己來做定奪。

甚至關於接下來的一些計劃,她也有必要自己去探聽口風等等,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安排自己和這個說書的瞎子認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別看他一副文弱書生藥罐子的模樣,實則亓國帝都他的訊息最是靈通,而現在他們最大的弱點之一,也就是對事態局勢的一無所知,如果呆在這個人的身邊,可以獲得一些新的訊息的話,那麼倒是好事一樁。

“你便是常歲姑娘吧”那個說書的瞎子,似乎好像可以“看見”一般,面對常歲話音剛落,便已然轉身,面朝庭院之中,穩步向前,整個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甚至中途還停頓片刻,微微側身,示意常歲跟著他的腳步,來至庭院之中。

其實打一開始,常歲便覺得這個瞎子的身上,奇怪之處頗多,他雖然一雙眼眸被一道沉重的白絹給遮擋包裹,但是行為舉止,卻完全不像是一個瞎子應該有的模樣。

當然了,如果解釋這一切僅僅因為是熟能生巧的話,那麼也無可厚非。

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還要倚仗這個傢伙,所以常歲也就並沒有在自己的心裡面過只多的揣測思考,而是選擇踏入院中。

只見常歲未曾多言,輕輕將這一扇陳舊的木門給帶上之後,便跟隨著那個瞎子的腳步,來到了院子旁邊的石凳之胖。

此時恰逢剛剛入夜,雖然說仲春,可是這夜色之中,還似乎帶著些許冬夜的涼意。

周圍花圃之中已然百花謝蕊,九曲流觴之中泉水叮咚,雕花石桌之上有一黃桃茶盤,茶盤之中是一套雨過天晴的官窯茶具。

這一套茶具不管是從胚胎還是從描繪的花紋,常歲都能夠判斷的出來,應該絕非凡品,嚴格意義上來說,像這樣的一套茶具,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個看似簡陋的小院落之中。

雖然這個地方小巧精緻,但是這套茶盤的價值,卻遠遠超過了小門小戶這四個字,應該能承受的範圍。

換而言之,像這樣的一套茶盤,本應該放在達官貴人家的客廳之中,用來接客待人,方顯得物盡其用,所以像這樣的東西,出現在這個小地方,才會讓常歲覺得奇怪。

不過奇怪歸奇怪,她在自己心裡也稍微給了一個解釋,要知道這個說書的瞎子,可是目前整個亓國帝都人氣最高的百事通,像這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東西,似乎都不奇怪。

畢竟每天都會有很多人來詢問他千奇百怪的訊息,而每一個訊息,那些人都會付出一個代價。

或許這一套茶盤,就是那個麼多代價之中的,其中一個吧。

“常歲姑娘似乎很喜歡這一套茶具”正當常歲盯著茶具內心揣測之時,對方忽然輕笑一聲如此言語,聽罷此番常歲心裡就好像是突然咯噔一聲,有什麼東西跳動了一下。

隨即便在心裡感慨,果然啊,這個瞎子根本就是一個假扮的吧,他哪一點像是一個瞎子應該有的模樣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常歲恨不得直接把他臉上的白絹給扯下來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有沒有問題。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她的想法而已,畢竟常歲接下來還要處於一個寄人籬下的狀態,這個時候把人得罪了,可不是她的作風。

她目前的人設,是扮豬吃虎,虎未見到,自然不能崩。

“只是覺得這個茶盤做工不錯而已,看來狹沙公子的眼光,還真的是獨到”常歲並沒有多說一些什麼,但僅僅只用一句話,卻好像是與狹沙在無形之中過了招數一般。

他一個瞎子,哪來的眼光?“多謝誇獎”而常歲的這一些小把戲,落在了狹沙的耳朵裡面,就好像是一個孩童在調皮一般,所以並沒放在心上,而是話鋒一轉,隨機說道“休涯兄將你託付給我,那麼在下自然是要好好照顧姑娘的,客房被褥已經備好,院落的門鎖也已經留下了鑰匙,平日裡姑娘來回出入在下也不會干擾,姑娘也別擔心我,我雖然是走街串巷說書的,但是鄰里皆知也算是為人正直,絕對不會佔姑娘半點便宜”。

對於狹沙的這一番話,常歲一時之間不知應該如何作答什麼才好,畢竟她來之前,根本沒有關心過這個瞎子,到底是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她更加關心的,其實是另外的一些事情。

甚至說起來,她似乎才是那個心懷鬼胎之人。

不過既然人家已經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常歲也就順勢回了一句“叨擾了”。

“哪裡算得上是叨擾呢?我和休涯兄之間也算是有著過命的交情,他託付而來的人,則是貴客,在下還怕照顧不周呢,這時候也不早了,姑娘的客房在東南角,我得收拾收拾開張去了”狹沙說罷,便起身作勢離開,常歲也簡單的應付兩句,便看著狹沙輕車熟路的拿起了自己平日裡說書的招牌,連頭都不帶低的,就這樣徑直走到了小院的門口,隨即又和常歲交代了一些簡單的事宜,便離開了這裡。

整個過程之中,狹沙的腳步沒有任何一絲的慌亂,就好像是一個耳聰目明的普通人一般,不過他的眼睛又是真真切切的被裹起來的,這一點讓常歲不得不嘖嘖稱奇。

或許,是和自己一開始設想的一樣吧,他可能就是一個在這個地方住習慣了而已,畢竟俗話說得好,習以為常,熟能生巧,儘管他看不見,但是他的腳步卻記住了所有的距離。

果真,這個傢伙也不是一個一般人。

常歲在自己的心裡感慨了一下這個狹沙之後,便獨步到了東南角,找到客房將自己的包袱給放了下來,簡單的整理一番之後,她也便收拾收拾離開了這個小院子。

現在休涯已經離開,在他帶回極地的訊息之前,常歲也不能夠在這個地方坐以待斃,所以在休涯離開之後,她並沒有將花間客的那一間客房給退還,而是繼續留在了那個地方。

因為常歲還記著那個黑衣人的話。

他還會再回來的。

而現在,常歲就好比在心裡面和自己打了一個賭,賭一把那個黑衣人背後的人,並非是想要自己的命,而是對自己另有所圖。

雖然常歲並不知道,目前為止,除了她這一條命,渾身上下還有哪些東西值得別人覬覦的。

不過休涯臨走之時留下的一句話,卻在常歲的腦海裡,恍若鐫刻一般,俗話說得好,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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