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內,鴉雀無聲。
剛剛常歲,想要打破馬車之中尷尬的想法,現如今看來已經徹底流產,畢竟她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自說自話呀。
在她剛剛想要開口,同驚棠開啟一個話題的時候,常歲以為驚棠應該會接下自己的這一個話茬,畢竟平日裡他們在一塊相處,很多時候都是驚棠在問他問題,只是今天發生了一些小事情,常歲便主動的活躍起了氣氛起來,卻沒想到這個傢伙一點面子也沒有給自己。
不過心裡想著,驚棠今天到底是親自來花間客來接了她這件事情,所以常歲便沒有在心中“記恨”驚棠,畢竟誰還沒點小脾氣,是不是?況且最重要的是,今天常歲好像還撞破了他的一些秘密,雖然現如今自己的心中,也不能夠肯定自己剛剛的設想就是真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從他們之前的蛛絲馬跡之中,就可以分析的出來,驚棠和花知曉之間,定然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管這成關係到底是什麼樣的,就是這一個外人,突然間插在他們二人之中,多多少少也會讓驚棠感覺到一絲尷尬。
而正當常歲在心中,無恥的開導自己的時候,旁邊的驚棠突然間來了一句“哦”。
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是處於一個半眯的狀態,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從他們進入到了馬車之中,驚棠便一直沒有徹底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就好像是今日在宮中,實在是太過勞累了似的,整個人身上都透露了一絲疲憊的氣息。
而且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絲毫不在意的聲音,甚至還給人一種有氣無力,不願意搭理的感覺。
不過怎麼說,他也算是回應了自己對不對?雖然這僅僅只是一個語氣助詞,但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說明了驚棠願意同自己說話,願意給她這個面子。
不過就算是在心裡如此排解自己,常歲也是再也提不起來興趣,同這驚棠在言語其他,畢竟就好比是你平日裡,突然間提起一個興趣,和自己的朋友言說一般,但是自己的朋友卻一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感覺,甚至還感覺對方好像在敷衍你似的,這樣的話,你還能提的起興致同別人繼續分享麼?而且最重要的是,常歲剛剛可是說的自己被刺殺了,而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因此,就好像是同這尷尬的氣氛執拗不過似的,常歲接著又來了一句“那個黑衣人的主子,好像也是我認識的”。
常歲的這句話,其實沒有什麼太多的別的意思,也並不是在懷疑那個黑衣人,是否同他驚棠之間有什麼關係,畢竟如果真的有什麼關係的話,驚棠也不會像這般急匆匆的趕來接自己,而且再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驚棠真的對她起了殺心的話,那麼常歲在四皇子府的時候,死一萬次都夠了。
每個人做事,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在驚棠的身上,常歲並不能夠找到目的和結果有關的聯絡線,因此她便沒有將這件事情,懷疑到他的身上。
這要是擱在平時的話,就是隨便丟擲一個這樣類似於炸彈一般的言論,驚棠定然會提起興趣,同常歲討論一番,畢竟在以前的時候,驚棠一直對比的事情都保持著一個高度的好奇心,只是他平日裡不管是正面言論,還是旁敲側擊的話,常歲都是愛理不理的,因此也沒讓讓驚棠撈到什麼好處。
只是偏偏今天,常歲難得的主動說了這些事情,但是驚棠卻好像半點心思不在這上面似的。
“哦”驚棠在聽聞了常歲剛剛的一番話之後,略微沉默了一段時間,便又來了一個這樣的語氣助詞。
他在發出這一個單音節的時候,驚棠依然保持著他剛剛進入馬車之中的那個狀態,脊背挺的筆直坐在一旁,雙手搭在膝蓋之上,眼睛微微眯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疏離氣質。
這樣看起來,這個人真的很不像是驚棠。
畢竟在這亓國帝都之中,驚棠素來是以一副紈絝子弟一般的面貌示人的,雖然也不至於紈絝子弟這般的嚴重,但是與他熟識之人,都覺得驚棠的身上,有一種遊戲人間之感,可是今天這驚棠,卻是偏偏一反常態,突然間走起了夏遺灰那樣的高冷路線,一時之間倒是有點讓人接受不能。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常歲都已經儘可能的同驚棠開啟話題了,但是對方卻儼然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模樣,常歲這個人素來有自尊心,自己一次低下姿態可以,兩次低下姿態可以,但是讓她一直這樣的話,常歲定然是會沒了耐心的,就譬如說現在,她的心中竟然還有一絲惱怒,心裡想著,愛誰誰去吧,不搭理我就不搭理我,尷尬就尷尬吧,老孃什麼也不管了。
甚至已經忘了,一開始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尷尬,這一切無非也是常歲,在花知曉面前好奇心作祟的緣故。
月色之下,隨著馬車緩緩靠近四皇子府,這周圍也更顯得僻靜幽深了起來,畢竟四皇子府周圍所有的屋舍之中,都是沒有正常人居住其中的,這入夜之後,少了平日裡白天的那些吵雜,因此更顯得好像是荒郊野外似的,馬車之中已經沒人同自己搭話,這安靜就好像是一瞬間爆發,在周圍瞬間充斥了常歲的每一個毛孔。
不過馬車之中,雖然安靜的彷彿太平間一般,但是馬車之外,遠處的一些屋簷之上,卻是熱鬧非凡。
如果此時此刻,常歲依然是掀開窗簾外看的話,或許會機緣巧合的瞅見一些,在月夜之下跳躍在吊角飛簷之間的人影。
那些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步履流轉飛身狂奔之間,竟然沒有讓這周圍埋伏的暗衛們,有任何的察覺。
更別提馬車之中這兩位了。
只當常歲百無聊賴,剛剛準備掀開窗簾,抬頭看看那月色也算是舒緩一下心情之時,馬知突然間有了一個急促停頓,停頓之時,似乎還有其他響動伴隨其中,而偏偏正是這一個停頓,突然間就讓端坐於馬車之中的驚棠,有了一個明顯的晃動。
這個明顯的晃動,讓常歲的心中有一些驚歎,畢竟這驚棠也是一個練家子,他的底盤還是很穩的,像剛剛馬車突然間有一個顛簸之時,他們這種人,是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的,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噗!”
。
這常歲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準備轉身,看這驚棠為什麼今天有一些心不在焉之時,驚棠突然間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胸口,緊接著一口鮮血,就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
猶如,頂紅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