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夏遺灰從來沒有調查過這一類的命案,但是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耳聞,而且這一段時間之中,也算找了不少的前輩,下了死功夫學習了這些案子的分析方法,雖然到底是鶻崙吞棗生搬硬套,但好在也算是學到了太倉一粟,不至於是一個睜眼瞎,因此在聽聞了自己這個弟弟的抱怨之後,他便突然間靈光一現。
“兇手肯定是存在的,畢竟那個匕首是反向刺入,就算是呂淺生想要自殺,切入心口的刀口,也不是那個模樣的,只是我們調查來調查去,列舉了許多名單,但是卻沒有一個有確鑿證據的,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個兇手,就是吃定了我們找不到,能夠確切證明他殺人的證據,反向推理的話,兇手,很有可能就在我們所列的名單之中”夏遺灰的這番話說的略微有些激動,而且其中還涉及了反向定理,可能是因為他說的太過籠統,並未將其中的道理給規整敘述,因此夏飲羽的面容之上,又出現了一大堆的問號,他那一雙大大的眼睛之中,更是湧出了對待答案的期盼。
驚棠自然是一個聰明人,所以這個時候他也能夠明白夏遺灰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眼瞅著這個夏飲羽儼然一副狀況外的模樣,他也就同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解釋了一番,只見他一副好為人師的模樣解釋道“你仔細想一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殺人,是不是有一些太過囂張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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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何止是囂張啊,這簡直就是在挑戰我亓國的皇權威嚴”夏飲羽的這番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看來這個傢伙也不是這麼的糊塗。
而接下來驚棠又告訴他,如今他們所有的調查,其實都基於在摸索呂淺生生前的關係網,想要從其中推斷出來殺害他的兇手,這個思路和方向大體上是沒有錯的,但是在判斷之上,他們有一個主觀意識。
那就是兇手一般情況下,肯定都是儘可能的不讓人懷疑到自己,不管是不在場證明也好,還是替死鬼也好,他們肯定已經有了計劃,都是為了保證讓別人不要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先不管呂淺生之死,是有人臨時起意還是有人暗裡密謀,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又錯過了最佳的取證時間,因此已經給了兇手暗地裡做好一切準備的時間。
這也是他們現如今調查之中的不可抗力。
但是如果,很有可能這個兇手,又根本不怕別人懷疑自己呢?那個兇手殺人有自己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又是現如今他們所有推斷之中不一定存在的,也就是說殺人的動機,很有可能跳脫出了他們目前所知的呂淺生的關係網,當然了,這僅僅只是一種可能。
而這種可能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兇手,他有足夠的能力讓調查這件事情的人,產生錯誤的判斷。
換而言之,就算是夏飲羽的人,真的懷疑到了他的頭上,他也肯定不是最值得懷疑的那一個,並且也會有方法證明自己和這件事情無關。
但是,殺害呂淺生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平白無故的人,他肯定和呂淺生之間有一些恩怨,總不可能是一個隨隨便便路過此地的江洋大盜,隨便丟出來一把匕首就殺了呂淺生吧。
畢竟也沒有一個賊人走動會帶那樣陳舊的匕首,透過那把匕首的普通和尋常,也可以推斷的出來殺害了呂淺生的人,肯定是在兇器花費了一番心思,特地找到了這樣一個讓別人無下手調查的兇器,透過這一個細節,便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兇手肯定是在動手之前有處心積慮的安排過的。
假設對待一個陌生人,又怎麼可能會做如此安排呢?“所以你說來說去這麼多,你是有懷疑的物件了嗎?”
夏飲羽聽了驚棠那滔滔不絕的分析之時,常歲便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只見此時此刻他雙目空洞,嘴唇微張,好像一副聽懂了,但是事實上腦袋又在放空的狀態,尤其是在夏飲羽此時此刻,還用這樣的一番蒼白無力的話,打斷了驚棠的分,以至於常歲便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來這個傢伙,真的是一點點都沒有聽懂。
不過想想也是,驚棠說的確實有一些太過高深,其實簡單點來說,就是這個兇手,他們應該已經排查到了,只是將他忽略了。
畢竟呂淺生的關係網已經被他們扒了個徹底兒掉,就差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拉出來遛遛了,而且甚至很多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人,都已經被他們羅列其中,譬如說這個陸雲琛,所以按照機率來說的話,他們應該已經排查到了兇手,只是不能夠確定對方到底是誰罷了了。
“但是現如今名單實在是太過繁雜,並且每一個人都看似好像有疑點,但是卻都有脫罪的一面,因此真的很難下定論,而且我們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徹底排查,這樣的話,這個案子不知道得要審到猴年馬月”夏遺灰見自己的這個弟弟實在是不成器,索性也就不再搭理他,反而是重新同驚棠感慨了起來。
而驚棠在聽完夏遺灰一番話之後,便將自己修長的手指放在了矮案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這光滑的紅木,彷彿是在心裡思考一些應對之策。
而常歲這個時候卻突然間插嘴道“其實你們可以把所有的案子合併在一起,看所有的疑點和誰聯絡的最多,誰就最有可能是操控這一切的人”。
常歲之所以沒有說“兇手”二字,是因為之前狹沙和自己透露的資訊之中,總好像在暗示著常歲,這背後的真相絕對不僅是那麼的簡單,而這個兇手,估計也不僅僅就是一個殺人犯而已。
她的這一句話,就好像是給驚棠二人開啟了任督二脈一般,只見驚棠突然間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兀自來了一句“其實說來說去,又回到了原點”。
“一切都和我們夏家有關”夏遺灰此時此刻也心知肚明的接過來了驚棠的這番話,不過他最後又加了一句點題的言論,只聽他說道“或者準確來說,都和我有關”。
“其實這些事情到底和誰有關,並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既然對方的目的,我們已經知道,那就說明我們現在並不是完全被動的”常歲說著說著還輕輕坐直了上半身,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之前的那張紙條,只見她親自將紙條攤開在矮案之上,示意他們三個的目光都向這裡聚集,之後又說了一句“只是你們現如今所面臨的對手,可能並沒有你們現在所想的那麼簡單,這背後或者是一個組織,或者是一個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