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則是長公主,畢竟關於亓國的這一位長公主,可以說是說來話長,可能整個九州大陸上,迄今為止那麼多國家之中,都未曾有這樣一個長公主的存在。
御肆自然也知道狹沙想要知道哪些訊息,不過就以他目前所掌握的資訊來看,一切還不能夠斷定。
所以御肆也就保守的來了一句“目前的情況還不好說,等在往下看一看吧,不過之前襲擊那位姑娘的人,好像和之前我們接觸的人都不一樣,主上那邊囑咐你萬事小心,同樣也儘可能的去探聽一下關於那個姑娘的事情,不過,切記自己的身份”。
可能也就是提到了這個問題,所以狹沙忍不住的反問道“你們都說這是極地而來的客人,可是我從她的身上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的殺意,甚至她的言談舉止,都並不像一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而且之前我在她的面前也故意漏了一些馬腳,但是她卻要卻絲毫沒有察覺出來我是一個有內力的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一些不符合常理”。
而其實狹沙的這一番疑惑,也是驚棠百思不得解的疑惑,關於這個問題,驚棠就算是目睹了懸崖邊的劫殺,卻依然沒有辦法下定論,所以御肆也就並未多言,只是囑咐了狹沙幾句,讓他多多留意。
畢竟俗話說得好,大智若愚,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或許是波瀾不驚的普通百姓,但是卻也很有可能只是一種假扮偽裝,就好像是狹沙平日裡偽裝自己是一個說書先生,其實背地裡邊卻幹著其他的勾當。
大家身處這樣的江湖之中,誰又會與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呢?每個人都是以這樣的方式活著,所以對待他人,自然也不能夠以偏蓋全。
同御肆又交換了一些訊息之後,狹沙便去往了自己平日裡開張的那一個街口,因為他今天還有一個客人未曾見到,而且這個客人,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與此同時,心有思慮的常歲也已經離開了狹沙的那個小院子,在她轉身掛上門鎖的那一刻,常歲還抬頭看了看那個綠色的燈籠,似乎狹沙走的時候,好像將它給熄滅了。
熄滅了那一抹綠色燈火的話,倒還顯得這個地方不是那麼的詭異。
不知這個燈籠是故弄玄虛,還是有意為之,然似乎每一個看起來不普通的人,總會有一些自己的詭異愛好和習慣,或許這便是他的詭異之處。
仲春入夜,夜風微微,似乎還卷帶著些許花香,只是因為太過繁雜,讓人不辯其類。
一雙絹布輕雲繡花鞋踩在這入夜的古舊青石板上,似乎都能夠感覺到那種青石板之中所透露出來的涼意,或許這一切僅僅只是自己的幻覺吧,畢竟常歲現在的心裡可謂是非常的複雜。
原本以為只要進入到了亓國帝都,很多事情都應該會柳暗花明才對,但是好像天不遂人願,先別說一開始期待之中的柳暗花明了,現在完全可以說是進入了一個花非花霧非霧的局勢之中。
前路未卜,後無退路,甚至於有那麼一刻,常歲甚至想要拋棄所有人自立門戶,好好的享受這樣一番難得的穿越之旅。
但是一旦當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裡愈演愈烈之時,常歲又會考慮到自己體內的另外一個靈魂,也就是這樣一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她現在佔據了戈羅的身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此霸佔別人的東西,總要報答一下別人吧。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常歲才會順著戈羅的生命軌跡走下去,也想要替戈羅完成她靈魂幾近消失之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是天意弄人,還是老天爺不願意給常歲一個這樣報恩的機會,似乎當她醒來之後,她身邊所有的事與物,都處於一個斷線的狀態,所有的線索也好,計劃也好,就好像是被別人攔腰斬斷。
常歲試圖想要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將這一切給串聯起來,然後繼續著之前的計劃,可是不知為何,卻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一點讓常歲感到非常的挫敗,她原本以為這一切是自己的問題,所以不管任何事情都應該圍繞著自己開始,而且因為是自己潛意識裡的原因,所以無論如何,常歲應該都頂著主角光環才對。
然而現在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卻好像是在逐漸與她遠去,拉開距離,常歲彷彿是被這個世界軌跡是給丟下的那一個人。
原本她才是主角,可是現在所有的故事,似乎都與她無關。
這種挫敗感,讓常歲非常的不舒服,該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見過了光明的人,再也沒有辦法在黑暗之中,心平氣和的垂垂老矣。
一開始常歲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朝夢境,給她的生活帶來了一個新的轉機,雖然目前依然沒有辦法確定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的世界,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常歲已經認認真真的在對待著這一場穿越之旅。
因為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她可以體驗到自己從未體驗過的一切,甚至是可以做一些自己在現代社會中,根本不敢做的事情。
這種冒險的精神,一開始會讓人有一些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些膽戰心驚。
但是冒險最根本的魅力,就是你在膽戰心驚的同時,也會期待之後的結局。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就好像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對於常歲來說,入虎穴的這一個過程,其實也非常的吸引人。
而就是因為自己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所以常歲沒有辦法再接受自己像之前那樣平淡下去,或許平平淡淡的在這個世界養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有些選擇,她可以不做。
現在的常歲,只希望自己活得轟轟烈烈,只希望自己活得具有一定價值,更希望自己能夠經歷一些,自己從來不敢經歷的事情。
她會從這樣的故事之中,獲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獲得的東西,而這正是常歲的目的所在。
所以她的心裡非常的明白,自己想要繼續這樣的生活的話,那就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所有的危險,畢竟只有進入狂風巨浪之中,你才有可能看見風眼。
而只有去面對這些危險,她才有可能在那些危險之中絕處逢生,就好比是之前的那一個黑衣人。
而且似乎每一個危險的發生,常歲都會獲得一些別樣的東西,好比之前常歲差點兒被黑衣人擄走之時,她就發現了自己體內隱藏著戈羅的靈魂,所以也許很多時候,危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帶著這樣的心理,常歲重新來到了這間叫做花間客的客棧,進入到了大堂之中,叫了一些簡單的茶點,便坐在了角落。
並且她也用眼神的餘光,和自己不遠處的兩個人確認了一下身份,示意他們再遠一些,沒有錯,坐在她隔壁桌的那兩個人,便是之前休涯留下來的暗衛。
他們之間保持了一段距離,為的是他能夠安全的釣到那條大魚。
此時此刻,整個大廳可謂是人來人往人頭攢動,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伴隨著燈影穿梭其中。
有落魄的江湖客,也有如玉的公子哥,嬌俏的美嬌娘,可愛的小姑娘,甚至是雌雄不辨的美人兒,只要你能想的到的,這裡基本上都有。
而且現如今,每一個人看起來似乎都不簡單。
不過常歲之前好像有無意間聽聞過,這個叫做花間客的客棧,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
他們現在身處的是整個帝都黑色生意最多的地方,這花間客可正是坐落其中,也不知道老闆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所以來來往往這裡的客人,很多時候都是官府見不得的人。
也是因為這樣的道理,所以官家很少來管這裡的事情,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方便了那些身份灰色的人在亓國帝都的行動。
在這樣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發生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似乎都並不奇怪。
也就是因為帶著這樣的心理,所以常歲現在看起來無比的淡定,似乎在這一個休涯離開的夜晚裡面,不發生點兒什麼事情,好像都對不起休涯的離開一半。
而與此同時,距離花間客客棧也不過一條街遠的地方,正發生著一件即將轟動整個亓國帝都的大事件。
或應該說,今霄之夜,註定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