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嚴格意義上的生死存亡,而且是那樣的局面之下,常歲也保護住了她的小命,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樣的經歷,所以他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對待常歲,總有一種別樣的信任。
而常歲並沒有給夏飲羽再填煩惱,凡而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笑了笑,來了一句“沒什麼,倒是你,你現在可得提高自己的警惕了,這個雒野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給你下一個絆子,只要能熬過今天的這一場宴會,你我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常歲的這句話可不是一番敷衍,甚至夏飲羽的心中也是心知肚明,只要能夠在這個宴會之上,能夠將自己和雒野之間的關係劃分開來,不讓夏皇后生出將他們聯姻的心思,那麼夏飲羽就可以說是贏了一大半。
畢竟假設如果今天在文武百官面前,他們若是出現任何紕漏的話,或者是這個雒野直接表達了他的愛意的話,那麼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夏皇后也不好不給面子,這樣的話,夏飲羽就會成為他們聯姻之中的一個犧牲品。
但是隻要離開了這樣眾目睽睽的局面,不管這個雒野整什麼樣的妖蛾子,夏飲羽都有辦法在夏皇后那邊獲得的出路,不管這怎麼說,夏皇后雖然是以利益為重,但是她對她自己的這個親侄子,卻是打心眼裡的疼愛。
而之所以整個夏家對待夏飲羽,都有這般的包容之心,主要還是因為夏飲羽活成了它們都想要成為的模樣。
夏皇后,她真的想要成為夏皇后嗎?常歲並不知道夏皇后當年為何要進宮,不過想來,她現如今已經成為了母儀天下的夏皇后,成為了一國之母,這一開始進宮的目的,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不過,這麼多年身居高處,夏皇后的心裡定然會明白,獲得權利的同時,也獲得了地位的枷鎖。
也就是因為自己的心中有這樣的感覺,所以看到夏飲羽在獲得了他們所有人的庇護之後,能夠活得如此瀟灑恣意,夏皇后便彷彿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庇護夏飲羽的原因。
他是他們整個夏家所有人,最初的模樣。
“但願老天開眼,願意幫我這一次吧”夏飲羽這個時候也不敢給常歲一個確切的回答,畢竟他們永遠不知道對面的雒野,會在什麼時候給他們來一劑猛藥,因此這個時候,便只能夠含糊其辭的祈禱一番。
而常歲的心中,又何嘗不知他們現如今身處於被動的局面,只能夠秉持著兵來將倒水來土掩的方式,來同這個雒野抗衡了。
“你回來了”正在常歲和夏飲羽二人心生感慨之時,驚棠也已經重新歸席,看到了驚棠之後,常歲就好像是平日裡同他打招呼一般,下意識的詢問了一聲。
這已經成為她常歲平日裡同驚棠相處之間的一種習慣了,畢竟常歲這一段時間住在四皇子府之內,就算是有一段時日,有意的避開和驚棠的見面,但是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之間養成的習慣,早就已經在他的內心中成型。
而驚棠也是非常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嗯,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什麼”常歲也是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隨口回應了一下。
他們這彷彿老夫老妻一般的姿態,落在了夏飲羽的眼中,更是讓夏飲羽有一種目瞪口呆之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好像有一些太過要好了吧?而一旁的青雉和夏遺灰,則是要比夏飲羽還要直白一些,他們的心中只是覺得常歲和驚棠二人實在是有些曖昧。
這一番彷彿下意識一般的對話,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好像是那種每日朝夕相處之人才會有的習慣。
不過,對於夏遺灰這樣的知情人來說,他自然之道常歲是住在四皇子府的,他們二人雖然並未有什麼夫妻之實,但是在他的眼裡,早就已經超越了一般的男女關係,雖然一開始這一切不過只是猜想罷了,但是現如今這兩人的一番對話,就好像是在夏遺灰的心中敲定了他的猜想。
這個常歲,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在心裡都對常歲有這樣的一個認知,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常歲竟然能夠入得了驚棠的法眼。
不過這一切,也不過是在各自心中的感慨罷了,沒有人會提到檯面上來說,而且既然沒有人點名這個問題,常歲和驚棠二人也就並未發現這些異常,反而是繼續一種老夫老妻的姿態,在落座之後繼續交流著。
“你看斜對面的那個琴師”因為常歲在之前已經向驚棠,表達了自己想要助它一臂之力的想法,因此,在這宴會之中所發現的任何異常,常歲都好像是要同驚棠分享自己所得一般,因此,也就示意驚棠看向她自己目光所示的方向。
而驚棠卻並沒有直接表達疑惑,反而是神態非常淡定自若的來了一句“我知道”。
嗯,什麼?我知道?驚棠對於她的這個反應,立馬就有了一個疑惑,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個傢伙竟然也是在暗地裡,留意到了這個不太尋常的琴師。
就當他們二人將目光投向那個紅袍琴師的方向之時,他的那一雙修長的雙手,已經落在了琴絃之上,雖然看似在撥弄琴絃,但是他們卻並未在這周圍的絲竹管絃之聲中,聽到他的聲樂。
想來也是他們這些琴師,本來起到的作用也不過只是一種輔助而已,自然不可能會喧賓奪主。
一開始的時候,常歲還想聽一聽這傢伙手下的琴聲,是不是和他這本人一樣標新立異,但是現如今看起來,自己是沒有這個耳福了。
不過正在她心中感慨這些事情之時,一旁的驚棠突然間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那高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