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沒有來,沒有看到之前的有個戲班子耍的那個戲法,真可謂是鬼斧神工”常歲剛剛入座之後,已經喝上頭的青雉,便側頭同她言說了自己剛剛錯過的畫面。
而常歲也是非常配合的,表示了自己對待那鬼斧神工的戲法錯過的遺憾,同青雉隨便寒暄了兩句,之後便看向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夏飲羽。
夏飲羽的心情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愉悅,反而是多了一絲凝重,而且他的一舉一動之間,都有一種刻意的姿態,若是不知情的人的話,便會覺得這夏飲羽是一個少年老成的穩重之人。
哪怕就是知情人常歲,也覺得現如今這夏飲羽的身上,竟然有一絲夏遺灰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夏飲羽為什麼會這般姿態了。
因為他們正對面,雒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們這個方向。
驚棠離開之後,這裡也就沒有任何的遮擋,雒野的眼神就可以直勾勾的看向夏飲羽,而雒野因為是涼國公主的原因,所以身份顯赫,再加上她初來乍到,又剛剛獻舞一曲,可以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假設這個傢伙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夏飲羽的話,就算是那些人之前被剛剛自己的一番話給忽悠了過去,也難保在自己的心中還有什麼別的猜測。
常歲可不想自己剛剛的一番漂亮的絕地反殺付之東流,所以便立馬舉起自己的酒杯對著雒野舉了舉,似乎好像是在示意一般,然後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面對常歲這樣的姿態,雒野顯然已經是早有準備,因為她在看到常歲歸來之時,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傢伙絕對不可能會安然的坐在那個地方,看著自己的挑釁。
之前因為在宴會之上,礙於自己涼國公主的身份,所以雒野不好同常歲有太多的交流,反而是在她落座之後,二人之間真正的戰爭,才算是在沒有硝煙的情況下展開。
雒野也非常禮貌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輕微的點了一下頭,好像是接受了常歲剛剛的敬酒一般,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而這一切的舉動,只是在代表自己接受了的挑戰而已。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一旁的三皇子看在眼裡。
因為三皇子對待雒野有了聯姻之心,所以她之前剛剛可謂是費盡心思,想要同雒野多瞭解一些她的事蹟,可是無奈這個雒野對他一直都保持著不鹹不淡的距離,雖然三皇子生出了越挫越勇之心,但是他也不是一個死乞白賴一直倒貼的人,因此,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收了自己剛剛的姿態,反而是坐在雒野的旁邊,一聲不吭,暗自地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向了常歲之時,三皇子便忍不住在心中有些感慨。
這臨安之地的常歲,自然也是一個難得的佳人,不管是容貌姿態還是氣質價值,都可謂是難得一見,只是可惜了這三皇子現如今中只有雒野一個。
不過在可惜之餘,他的心中也有一些憤慨,哪怕就是一個瞎子,這一段時間也應該能看的出來,雒野和夏飲羽之間應該是有些許貓膩,但是夏飲羽的身邊有常歲,但凡心思細膩一點的人,也早就已經在心中腦補了一場三角戀。
這三皇子自然是不用說,他可是一個從小到大就喜歡在心裡琢磨任何事情的人,再加上這家心思城府更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歷練,達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地步,這麼明顯的三角戀,三皇子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隨即也就忍不住在心中對夏飲羽有一絲嫉妒之心,這夏飲羽到底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能夠被上天如此眷顧。
先不說他的出生了,這傢伙自從落地的那一刻開始,就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獲得了亓國皇室如同皇子一般的地位和寵愛,但是卻沒有皇室的限制和身份的枷鎖。
而且現如今也不知道是老天爺真的視他為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是這傢伙上輩子積了什麼大恩大德,既然讓雒野對她暗生情愫的情況之下,也讓這臨安之地的常歲,糾纏在他的身旁。
常歲也不是一個瞎子,這個時候自然也已經注意到了三皇子看向他們這邊的目光,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這個雒野做事情完全沒有章法?比她常歲甚至都有一些膽大妄為,所以這樣的後遺症,也是避免不了的。
而為了不讓這樣的影響繼續擴大,常歲也就不再同雒野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反而是湊到了夏飲羽的邊兒上,表面上看起來頗有一些耳鬢斯磨之意,但是事實上,卻是在聊些有的沒的的東西。
她必須得要在這些人的心中,將自己的地位給穩固才行。
而就在常歲如此姿態,並且心心念念著驚棠那個狗東西,為什麼還不回來替他們阻擋這雒野灼灼的目光之時,她就無意間瞟到了一旁的樂師之中,出現了一個她熟悉的身影。
那一身紅底金牡丹的圓領袍,在眾多樂師之中可以說是非常的扎眼了,畢竟樂師這種人,本來起到的就是一種輔助的作用,他們自然不會穿著太過炫亮的衣服,並且,如果身穿那種淺綠素白銀灰之類的衣服,更能夠突顯他們身為琴師的氣質超然。
因此,這個傢伙往那裡一坐,便可謂是非常的顯眼。
而且一般人也不會往那個方向看過去,畢竟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舞臺之上,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停留在高堂之上,哪裡會有人注意那一面屏風架子的側後面,落座的琴師又到底是何模樣?若不是因為常歲之前和他可謂是有過半面之緣,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會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因為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琴師正好側身而坐,面前的矮案之上,正擺著那一把之前勾到了常歲髮釵的古琴,這傢伙身量挺拔,四肢修長,脊背單薄,落坐在那裡之後,一襲長髮更是半散在他的身後,在璀璨燈火的輝映之下,更有一種綢緞之上熠熠生輝之感,同那些樂師對比起來,猶如一顆明星,這麼遠遠看去,還頗有一些賞心悅目之感。
而且常歲的視力也算是還不錯,畢竟這可是戈羅的身體,這樣看過去,也就瞧見了這個傢伙挺拔的鼻樑,瘦削的下頜骨,還有那飽滿的額頭,精緻的下巴,就衝著這一張側臉,常歲也知道這個傢伙,絕對長著一張讓人驚豔的臉。
不過這個時候,她可沒有心思在自己的心裡犯花痴,對於常歲這樣每天浪跡在亓國三大美男身邊的人來說,她對盛世美豔這種事情,實則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她這個時候之所以將目光放在這個琴師的身上,多多少少還是因為它渾身上下傳達給人的那種詭異之感。
而且最重要的是,常歲在之前同這個琴師接觸之時,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絲香味。
那一絲香味,既熟悉,又陌生,一時之間,常歲竟然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何處嗅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