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聽聞這番話,夏飲羽剛剛糾結的心情,便立馬得到了一個轉移,因為他現如今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常歲剛剛那句話至上。
什麼叫做道家的思想?難不成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年齡也不過豆蔻之年的小姑娘,既然還是個修道之人?一時之間,夏飲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畢竟對於常歲,他一直都處於一種膜拜的狀態,他們兩個看起來年紀也相仿,但是常歲的經歷,常歲的為人處世,常歲對待任何事情的分析,都可以說是跟自己不在一個層面的,甚至有時候夏飲羽還覺得,這常歲和自己的哥哥夏遺灰之間,也是不遑多讓。
只是卻未想到經歷如此豐富的場常歲,居然還有修仙的一面?只是已經被夏飲羽冠以“修仙之人”的常歲,現如今卻沒有留意到這些細節,她雖然轉移了夏飲羽心中的煩惱,但是現如今,她自己心中卻還想著陸雲琛的事情。
所以就沒有留意到這個混世小魔王臉上,那雲波詭譎的變化。
雖然她剛剛勸慰夏飲羽,讓他對待劫難這種事情要儘可能的風輕雲淡,只有你看淡了這些東西之時,才可以得到另外一種視角,才可以得到一種釋然的解決方式。
但是俗話說得好,醫者不能自醫,常歲可以這樣勸慰別人,可以將這些大道理拿捏的恰到好處,但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總是體現的不是那麼完美。
她這個時候心中,可是對他陸雲琛的突然出現,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呢。
這傢伙難不成和那涼國的公主之間,也有別樣的關係?但是如果說他們暗地裡有關係的話,這陸雲琛怎麼著也不應該在走著這大門口進去啊,如果是暗地裡的關係,那麼不管是涼國的公主雒野,還是陸雲琛他們二人,應該都不希望這一層關係被公之於眾,所以應該會選擇暗地裡進行一個會面,怎可能會如此大張旗鼓?但是又反過來一想,若是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陸雲琛又該下什麼樣的身份,才能夠讓涼國的公主對自己另眼相看,然後同他見上一面呢。
這陸雲琛雖然在亓國地圖之內,也算是一個青年才俊,他的俊美面容也是美名遠揚,但是說到底,對比起驚棠來說,也還是遜色許多,對比起夏飲羽來說,也是有一番差距,現如今這個涼國的公主心中已經有了夏飲羽,又怎麼可能會將目光放在陸雲琛的身上呢?心裡分析了這麼多東西,卻依然找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常歲一時之間便微微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默。
一看到自己的老師,似乎好像在思考著某些問題,夏飲羽也就並未多言,只是坐在一旁痴痴的望著西行宮的門口,心中也開始思考起來了,陸雲琛的到來到底意味著什麼?只是他們二人都沒有想到,陸雲琛做的可是茶葉的生意,而他手上握著的雪頂含翠,原料更是金縷衣,這金縷衣生產之地,也是在那涼國與晏國的交界之處,這麼一來二去的話,他陸雲琛既然同那晏國之間會有些許交集,同這涼國之間,又為何會沒有呢?可能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常歲因為那幾股勢力的事情,所以腦袋已經處於了一種超負荷的狀態,片刻間也就沒有考慮到這些細節,這也不足為奇,而這個夏飲羽也是一樣,他這一段時間因為自己的哥哥夏遺灰給他佈置了許多的任務,可謂是忙得暈頭轉向,四腳朝天,本來就屬於一個透支的狀態了,怎麼可能會想到這些常歲都會忽略的細枝末節呢?直到他們兩個在馬車之中沉默的,彷彿已經讓周圍結冰之時,車伕突然間新開的門簾,低聲來了一句“四殿下到了”。
只見這車伕剛剛說完這句話,驚棠就直接上了馬車,掀開了門簾擠了進來,之所以用“擠”進來這個形容詞,是因為這古代的馬車,就算是很大,其實也大不了哪裡去,再加上這一輛馬車也不是用來出城之用的,反而是在帝都之中用來代步的工具,所以也不會有多麼大的空間,只不過是看起來比一般人的馬車要華麗許多而已。
本來常歲和夏飲羽兩個人坐在其中,可以說是不多不少正正好,雖然常歲身材嬌小,但是無奈她今天的衣服實在是太過隆重,那外袍和裙襬這麼一拖過去也,就佔據了一定的地方,而且這夏飲羽雖然是個小小少年,但是他年紀雖小,身量卻和驚棠相差無幾,無非就是差一拳的個頭而已,因此,在他們已經正好的基礎之上,又塞進來了一個同夏飲羽身量更要高挑一些的驚棠,便顯得的這馬車之中擁擠非常。
常歲眼見著這個驚棠沒有任何阻擋的就進來之後,便立馬扯起了自己的裙襬,抱在了膝蓋之上,畢竟她今天穿的可是白色的衣服,可不能踩上任何的腳印,再加上這衣服看起來也非常的金貴,這主人驚棠還沒有心疼,她這個穿衣服的倒開始心疼了起來。
驚棠進來之後,夏飲羽便主動讓開了一個位置,因為要讓三個人都能坐得下,那只有常歲坐在主座之上,因為她最瘦小,所以驚棠和夏飲羽二人直接斜斜的坐在兩側的話,便正好可以坐得下,眾人在馬車之中調換了一圈之後,終於重新落座,雖然各自之間的距離都可謂是胳膊貼著大腿,但是好歹也不算是太過尷尬。
“你急急忙忙以命要挾將我叫來,又是所為何事?在那四皇子府中,你不是還嫌棄我跟在你的身後嗎?”
驚棠冷著一張臉,語氣風輕雲淡的言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旁邊夏飲羽的臉色便立馬露出了一副考究的神情,雖然驚棠的神色沒有問題,語氣沒問題,但是他這番話,似乎好像有一些吃醋的感覺了。
而驚棠這個時候之所以如此的肆無忌憚,主要是因為在常歲的面前這麼說話的話,並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在不影響到他的計劃的之時,驚棠同常歲之間的相處,其實早就已經開始有了些許變化。
在察覺到這些變化之後,驚棠經歷過一段時間的迷茫,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過來,只要不影響自己的目的,只要不影響自己的未來,他同常歲之間以何種方式相處,又有什麼問題呢?而常歲似乎好像也對驚棠這種閒來無事,就對自己來兩句挖苦的相處方式已經習慣,所以這個時候被直接忽略了他的話,然後來了一句“我若是沒事的話,自然不會叫你過來,只是未曾想到今兒叫你過來,還真叫對了”。
畢竟常歲在派遣車伕去尋驚棠之時,可並沒有想到這陸雲琛,也會來這西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