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俗話說得好,世事難料,哪怕就是你一心一意的想要維持這樣的沉默,但是最終還會有別人來替你打破。
尷尬這種東西,還真的是無處不在,怎麼都逃不過呢。
可能有些時候老天爺就是想要和你作對,你想要的,偏偏就不可能會讓你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哪怕之前會讓你嚐到一些甜頭。
一路無話,相安無事,兩人並肩走在這城東小巷,頗有一些花前月下之感。
這花前,指得便是那路邊石縫之中生長出來的不知名的小野花,因為城東到底是人煙太過稀少,所以這些石縫之中生長的東西,也便沒有得到及時的清理,反而讓他們這一片現如今看起來,倒有一些破敗虛無之中的生機勃勃,給人一種別樣的畫面美感。
而這月下自然就不用說了,皓月當空,清冷月光,不僅將那遠處的吊角飛簷之上鍍了層銀灰色的光芒,更是在驚棠和常歲的身後,氤氳出來了一圈朦朧的剪影,若是不考慮他們二人身穿黑白的話,倒是少了一絲詭異,多了一絲曖昧。
只是這些東西並不在他們的注意之中,現如今常歲的心中依然在想著關於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並且還在想著和那黑袍的合作,這是她目前為止最關心。
並且一定要提上日程的事情。
而驚棠的心中卻不一般,他除了一開始尷尬之外,現如今還夾雜了一些別樣的不知所措,如果放在一個月以前的話,驚棠絕對不會覺得自己的心中。
竟然會生出這般的感覺?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面對一個姑娘,能夠生出如此複雜的情緒,哪怕就是昔日同那青雉公主之間,自己也算是有過一番“勾心鬥角”,但是卻從來沒有輸過陣仗,可是自己現如今在這場“戰爭”之中,哪怕表面上看起來平和平日裡別無二致,但是他的心中彷彿感覺自己是被動的一方。
說來奇怪,雖然掌握主動權的是驚棠,但是感覺到自己走到了這一步之後,一時之間也是剎不住閘,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該說些什麼,才能緩解或者是扳回這樣的局面,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這樣大腦空白的,同常歲一起走回四皇子府。
或許等到他走到四皇子府的時候,腦袋裡也應該能想出來一個所以然了吧。
但是老天爺似乎就不想讓驚棠有這樣思考的時間,畢竟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只見他們剛剛繞過一個巷子口,驚棠就感覺遠處有一些異常,那是一些自己熟悉的腳步聲。
而常歲卻對驚棠手底下培養的暗衛,實則沒有什麼太多的接觸,唯一認識的也不過就只有一個御肆,平日之間也不在一塊兒相處,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行為處事是怎樣的一番習慣,至少他是知曉這城東平日裡是沒有什麼人的,如今已經夜半三更,什麼正經人會在這個點出現在這裡?當然了,除了他們兩個人。
所以只見常歲突然間斂起了媚眼。
露出了一副彷彿蓄勢待發的神色,微微往驚棠的身邊靠了一步,然後用眼神示意驚棠周圍有一些異常。
畢竟這城東,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似乎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被放大十倍一般,所以這個時候如果常歲開口同驚棠言說,就算是自己壓低了聲音。
也很有可能會落到他人的耳朵之中。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些細枝末節,所以常歲才做的如此小心,但是也偏偏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這一個眼神,讓常歲看到了自己平日裡,不可能在驚棠的臉上看到了神色。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但是看起來卻別有一番故事的表情。
而正是因為察覺到了常歲看向了自己,所以驚棠便立馬正式了起來,回應了她一個眼神,所以常歲看不太過清楚,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還覺得剛剛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是自己人”驚棠恢復了自己平日裡的那一番神態之後,便出言如此說道示意常歲不要這麼緊張。
而此時此刻,常歲又忽然間想到黑衣人白日裡同自己說過,她身邊一直都有驚棠安排的安慰,所以便想著可能是,自己一回到了亓國之內,也就進入到了那些暗衛的監控網之中,所以他們便繼續明裡保護暗裡監控自己,因此也就沒有太多的言語。
而正當常歲僅僅只是以為這些人,不過是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害怕她再一次消失,所以便一反常大有些靠近的苗頭跟在她身邊之時,就只見他們的面前突然間落下一個黑色的人影,此人身穿黑色勁裝,但是臉上卻沒有戴著屬於暗衛特有的黑色方巾,眉眼俊朗,神態嚴肅,招眼一看,竟是御肆。
想著今天早上自己當著御肆的面前,絲毫沒有給他任何面子的強行跑出了四皇子府,常歲現如今在再面對他時,心中難免有一些尷尬,不過就算她心中感覺到了尷尬,表面上也不能表露出來任何,畢竟不管怎麼說,自己的架子,可是要端起來的。
這一點,常歲和驚棠二人之間,倒是有一種別樣的異曲同工之妙。
而浴室在抬眼看到了常歲之後,便立馬向金堂行禮,接著低首說倒“是屬下的過錯,弄錯了今日常歲姑娘出府一事,沒想到惹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僅僅勞累了殿下奔波許久,更是在早上的時候給常歲姑娘惹來了諸多不愉快,幸好現如今常歲姑娘平安歸來,御肆因此便來負荊請罪,還請主上責罰”。
御肆的一番話,說的驚棠心中都有一些雲裡霧裡,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他卻聽到了一句話,那就是自己奔波勞累許久。
關於這件事情,哪怕就是驚棠自己,他也選擇閉口不提,就是不想要常歲知道,但是偏偏這個御肆就好像是故意和自己過不去一般,上來就給自己添了一個這麼大的麻煩。
而正是因為驚棠心中之事,被御肆突然間給說了出來,一時之間他竟然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突然間露出了一絲窘迫,但是很快便恢復如常,然後緊接著搶在了常歲開口詢問之前說道“明日辰時,懲戒堂領罰”。
說罷,驚棠便用眼神示意御肆趕快離開,免得多說多錯,畢竟這個御肆可是知道驚棠今天所做之事的全過程,而且看他儼然是一副並沒有想到他驚棠,並不想要將這件事情讓常歲知曉的這一點,因此這個時候讓御肆離開,便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驚棠想要御肆離開,可她常歲並不願意給這樣的一個機會,只見常歲突然間好奇的看向了御肆,毫無遮掩的來了一句“什麼叫做弄錯了我出府一事?而且還有什麼你們的殿下奔波勞累?這又是一番什麼情況?”
。
常歲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真的沒有想要故意給就難堪,因為她是不知道御肆此時此刻到底在說些什麼,而常歲又是一個好奇心非常重,平日裡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因此這個時候抓到了這樣的機會,也就趕忙想要向御肆探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