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沉寂,冷月清明。
今夜原本應該坐在小橋流水的庭院之中,把酒言歡對月暢飲,但是常歲偏偏卻落得了個如此下場。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輩子造的孽,竟然讓她陷入瞭如此窘境,就算是她常歲見過一些大世面,也不得不在這種包圍圈中露怯。
畢竟常歲現如今是站在馬車頂上,環顧周圍可以說是空無一物,往下去的話,更是有重重包圍,網上的話,她又不會飛,就在這一瞬間,常歲就好像陷入了上天無門下地無門的死巷子之中而那些黑衣人,似乎好像也恰巧時看到了這一點,因此這個時候才不遺餘力,將所有的防守都化作了進攻,企圖在此時此刻將常歲一舉拿下,好繼續他們接下來的任務。
但,既然今天自己已經決定要保護好驚棠,那麼常歲就不可能輕而易舉的讓這些人得逞,就算是局面再過棘手,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再說了,常歲作為一個能夠在睡夢之中都能穿越的天之驕子,又怎麼可能會死在這區區無名無姓的毛賊手中?只見那些黑衣人都已經飛身而起,常歲卻沒有表現出來任何,好像要與他們匹敵的模樣,就這樣定定地站在馬車的頂上,彷彿只是一個過路人一般,眼神淡漠神情清冷。
甚至是那個黑衣人,在跳到了馬車的踏臺之上之時,心中還有一些疑惑。
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對方是一個絕世高手,這個時候在面臨他們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之時,多多少少也應該做出一點防禦之勢,或者最簡單的,她也應該有一個起手招式才對。
但是,她沒有。
看她的模樣,就好像是不將他們這些人的攻擊,給放在眼裡似的。
不由得,黑衣人的心中,有一瞬間發怵,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莫不是真的出自極地?而常歲這個時候不出手,其實並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能夠掌控大局,或者是覺得自己能夠在保證身體安全情況下,也能夠全身而退。
她實則是……,沒轍了。
畢竟現在她是常歲,又不是戈羅,就算是自己與這具身體,實則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契合度,平日裡的一些武功招式,自己也能夠隨心所欲的運用,但是要是論真刀真槍的打起來的話,常歲到底還不過只是一個剛入江湖的小萌新,她的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最多也就是簡簡單單的糊弄一下別人,她之所以能夠在每一場戰鬥之中,奠定自己的地位,無非也是因為自身的演技罷了。
試問回想一下,常歲在亓國暗宮之中也好,還是在面對那個假扮黃衣公子的黑衣人也好,還是在面對這些人也好,她雖然都與這些人有過過手,但是在戈羅沒有甦醒的情況下,她最多的無非只是靠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在維護趨勢。
但是這些人,明顯不願意聽常歲在這裡嘮叨,所以她最大的優勢,也就不能發揮的起來,而她最大的短板,也就是她的身手實在是和她自己所裝作的姿態,太過不符合,一兩個回合,或許還不會暴露,但是但凡十幾個回合下來的話,常歲必死無疑。
因此這個時候,向來膽子大喜歡賭運氣的常歲,便準備讓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
回想起來,每一次戈羅從自己體內醒來,似乎都好像是這一具身體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機之中,雖然戈羅也不過僅僅只是醒來了兩次而已,但是常歲也勉強在這其中,摸到了一些門路,因此這個時候便準備再博一把。
這十二個人的包圍,可以說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都將常歲圍了一個水洩不通,不管她往哪裡逃,這些人都沒有給常歲留下任何一個縫隙破綻,因此,她也就索性繼續站在馬車頂上,準備同他們硬剛。
一開始同常歲說話的那個黑衣人,距離常歲距離最近,因此這個時候他手中的長劍,也是最早飛至常歲的面前,常歲並不是一個擅長用劍的人,或者來說,常歲並不擅長用任何的武器,它們也都沒有自己的身體好掌控。
猛然間,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挽出一個劍花,與向自己飛來的長劍,呈現出一種十字碰撞之勢,好不容易將那個黑人手中的劍鋒給打歪,偏至一旁,她自己也側身躲到了馬車的最左邊,但是與此同時,常歲身後又有兩柄長劍,各自刺向自己的左右胸腔。
剛剛躲避一跑還沒有站穩,這兩把長劍就穩穩當當的,從自己的身後刺來,電光火石之間,就是隻得避重就輕,避開一把劍猛的一個轉身,免得那把劍直接刺穿自己的左心口,但是右邊的一把劍,她卻不能夠規避完全。
這一批人和傍晚刺殺驚棠的那一批人師出同門,所以他們的兵器上也已經餵過了毒,只見常歲轉身之間,看似似乎能從這兩把長劍的中間與這二人交錯而去,但是實則這兩把劍之間保持的縫隙實在是太小,所以常歲哪怕避開了一把劍,但是自己的後背,卻依然被另外長劍劃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霎那之間,白色的衣服之上,就好像是被塗上了一筆赤紅的朱墨似的,霎那間鮮血就在其上暈染開來,層層疊疊的素白色衣裙之上,瞬間一片血紅朦朧。
這鋒利的金屬劃過面板血肉的感覺,在常歲的神經織中迸發,雖然幾乎讓她疼的齜牙嘞嘴,但是最終常歲也不過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恢復了一開始那一副高冷淡漠的神情。
人可以輸,但是陣仗,絕對不能輸。
長劍劃過自己的面板之時,常歲略微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一些別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在其中,就好像是之前戈羅出現之時,她心中突然間生出來的那些異常似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常歲避開了這兩把長劍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再喘一口氣,緊接著她的後背之處又有兩個黑衣人加急而上,現在自己已經徘徊在馬車頂部的邊緣,只見常歲突然間縱生一越,甩開裙襬,在空中翻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便手持長劍落於地面之上,原本這個時候如果她要一心逃跑的話,這些黑衣人也不會追擊上去。
畢竟在他們的眼裡,常歲說到底只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作為一個殺手,最忌諱的也就是節外生枝,不管這個人到底是出生極地,還是出身於什麼地方,他們只要現如今拿下了驚棠的狗命,就可以全身而退,任務完成。
這是他們的計劃,也是他們的目標,作為一個殺手,除了完成他們的目標之外,不應該別有二心。
但是常歲說過,她要保護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