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本應該讓人過目不忘的眼睛。

乍一聽這句話，似乎好像有一些讓人難以理解，而事實上，常歲的心中也有這樣的疑惑，假設這真的是一雙自己見過的眼睛，可是常歲已在剛剛陸雲琛進入這書房之時，便已經將他打量了一個完全，但是事實上，剛剛常歲只覺得這一雙眉眼略微有一絲熟悉之感，卻未在心中有過多的念想，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美豔之色都略同。

那含光漣漪的雙眼，眼波流轉的目光，恍若遠山的雙眉，纖長捲翹的睫毛，或濃或淡的瞳孔，這基本上已經成為了俊秀少年郎標配，雖然可能在細節上有一點點出入參差，但是大抵上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

因此，當時常歲沒有過多的，就這個問題上去深想，但是卻未想到，在自己突然間正與這陸雲琛的目光對上那一刻，常歲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

如果單看這個眼睛的話，或許常歲還沒有如此激烈的情緒，但是在她和這雙眼睛四目相對，真真切切的瞧見了對方的眼神那一刻，常歲就是沒由來的，感覺有一種別樣的似曾相識。

甚至常歲可以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自己在短時間之內，絕對見過這雙眼睛，並且假設自己真的見過，那麼在見到這雙眼睛之時，她肯定也是一種這樣與對方對視的姿態。

但是這個陸雲琛的眼神之中，卻看不到任何的驚慌和熟悉，或者是詫異驚喜，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平淡，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只見他僅僅只是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常歲，然後略微帶有一絲好奇的笑容，同夏飲羽調侃似的說道“你這出門身邊很少帶著侍女，今兒怎麼來我這兒，還特地帶來一個如此靡顏膩理稚齒婑媠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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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常歲自己的身份，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同夏飲羽交代過了，因為二人早就已經透過氣，所以這個時候常歲便僅僅只是點頭一笑，並未做聲，因為如果她的身份是由自己來說的話，多多少少顯得有一些喧賓奪主，畢竟她今天的身份可是一個侍女啊。

只是常歲最近想來，這一段時間自己真的算是體驗了很多種的工作呢，不管是帝王之子的侍女，還是這侯門少爺的侍女，她這一轉眼都體驗過了，估計一般普通人家的姑娘，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經歷吧。

“這位兒，可不簡簡單單的是一個侍女呢，而是我的哥哥安排在我身邊，為了督促我形態舉止的人，換而言之，這可是我的老師呢”夏飲羽言語之間還笑了笑，就好像是剛剛所言，不過是在開玩笑一般，而偏偏是他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卻是三言兩語的，將常歲的身份來歷，化解在了這些玩笑之中，而這陸雲琛又是一個明白人，因此這個時候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做過多的討論，反倒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繼續同那夏飲羽開始家長裡短。

聽著他們所討論的，不過是平日裡吃喝玩樂的地方，或者是身邊某些人的一些笑料罷了，這些東西對於常歲來說，根本是沒有什麼營養的，雖然看起來好似這浪費時間，但是在他們來之前，常歲就是這麼同夏飲羽交代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匹狼可不簡單呢，所以他們一開始將孩子捨出去的時候，並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功近利。

現在，還不是問關於那茶樓之事的時候。

只見常歲一邊用那微微桃紅的指尖，輕輕磨挲著那個裝著金縷衣的禮盒，一邊擺著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在旁邊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在她自顧自的喝了三杯茶之後，便在心裡掐算了一下時間，也許可以敲打一番這個夏飲羽了。

“夏小侯爺，時間差不多了，大概也要安排一下晚上同四殿下吃茶喝酒的地方了，最近這一段時間也算是勞煩了人家，這還恩謝宴，切不可懈怠”常歲的這一句提醒，聽起來就好像她真的是夏飲羽身邊的一個亦師亦友的存在一般，雖然不是的這句話，給人的感覺也就好像是一個侍女，在給自己的主子提醒似的。

只見夏飲羽在聽到了這個提醒之後，便立馬做恍然大悟狀，然後輕輕一拍桌子開始自言自語道“你不說這件事情，我倒差一點將它給忘記了，這答謝驚棠的事情，可千萬不得馬虎，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帝都的一些茶樓酒肆，又實在是讓人覺得心中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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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這陸雲琛家長裡短了一段時間，從而夏飲羽的狀態，其實已經達到了一種比較收放自如的境界，因此在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倒是顯得有一種別樣的從容不迫行雲流水，絲毫不覺任何可疑之處。

而這個陸雲琛也就好似他們之前猜想的一樣，聽完了這件事情之後，便恍若理所應當一般開口問了一句“你們是要宴請四殿下嗎？平日裡我們常去的短亭舍就很不錯呀”。

雖然常歲並不知道這個短亭舍又是什麼地方，不過根據他的這番話，大概也能夠推斷的出來，應該是一個他們這些富二代們，常常聚餐玩樂的地方，就好像是現代的會所之類的。

而對於陸雲琛這一句風輕雲淡的問候，夏飲羽卻突然間表現出來了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只見他聽了這句話之後，眉毛便略微有些皺起，緊接著還非常生動形象的微微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可能並不知道，自前尚書大人在九歸茶樓遇刺之後，我們這些身上稍微有一些官階的，便不敢輕易在那些茶樓酒肆之中現身，畢竟現如今這件案子依然沒有一個眉目，而且我這一段時間跟隨在我家兄長的身側，也算是對呂淺生遇刺的這件事情有了一些瞭解，你不接觸所以並未瞭解啊，這背後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和疑惑，是我等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也是因為目睹了調查的一些過程，所以我現在心中才對這些地方有些提心吊膽，因此是斷然不敢將和四殿下的會面，安排在這些市井之中，畢竟誰知道，誰又會成為明天這街頭巷尾，那些老百姓口中議論的焦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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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夏飲羽剛剛說話的姿態，常歲恨不得豎起一個大拇指，因為這傢伙在言說這一段話之時，可以說是超常發揮，語氣姿態都是非常的到位，好像在無形之中，常歲竟然發現了這個夏飲羽，好像還有一些隱藏的技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