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星河暗淡,萬籟俱寂。
哪怕現如今自己周身依然嘈雜非凡依然燈火通明,但是常歲就感覺自己一瞬間,掉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似的,只能夠感覺自己的周身狂風呼嘯而過,而她在這般風中凌亂之時,逐漸的感覺自己彷彿石化。
只需要一個小榔頭輕輕一敲,她就能夠碎成齏粉了。
這個傢伙,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他和雒野公主之間,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啊?看它同雒野說話的語氣姿態,常歲可不會覺得這個是旎炔,真的不過只是雒野帶過來的一琴師而已,對於剛剛落野的那一番話,常歲自然而然的將它歸結成了一種解圍之語,他們二人應該認識,而且雒野剛剛之所以出言制止了他們之間的交流,很有可能是出於自己的利益。
換而言之,就是說雒野和旎炔之間,應該也有一番別樣的利益共存。
而對於這一點,常歲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亓國帝都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繁榮昌盛,但是背地裡的錯綜複雜,可以說是如同蟬絲一般,沒點耐心,沒點手段,根本理不出來一個頭緒。
哪怕就是這個時候,假設驚棠突然間跳到自己的身邊,告訴常歲他同這雒野公主之間有娃娃親,常歲也不會有絲毫的詫異,畢竟在這樣錯綜複雜的世界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離開了這二人之後,常歲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她的目光一會兒看向高堂之上,一會兒看向旎炔方向,現在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之後,她也能夠認真地分析起來,自己之前所懷疑的事情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常歲猜測的沒有錯,太子妃殿下這頭痛頑疾,很有可能就和旎炔的那把琴有關。
但是這也不過只是常歲的猜測,就連她自己也只是有五五開的把握而已,在沒有任何確鑿證據的情況之下,她也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雖然驚棠離開之時,是給了自己一個提醒,常歲也明白過來,他們二人心中所想也是一樣的,但是問題就出在了個地方。
沒有證據。
而且在這個基礎之上,旎炔現如今可是雒野帶過來的人,所以哪怕就是接下來將所有的樂師給關押在一起,他們也定然要對這個的旎炔殊對待,甚至關押這件事情,在他的身上想都別想,不然的話,這可就上升到了外交級別的事情之上。
正當常歲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腦袋裡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高堂之上似乎有了一個新的改觀,只見所有的文武百官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而太子妃殿下好像現如今也已經醒來,只不過她看起來似乎有些虛弱,身邊圍繞這個那一群太醫,也不敢提著自己的藥箱離開,而是一直兢兢業業的守在旁邊,生怕太子妃殿下又突然間開始發狂。
在見到自己的女兒脫離的危險之後,夏皇后便趕忙擦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關切的問候起來,她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雖然常歲並不能夠在如此議論紛紛的情況之下,聽到太子妃殿下在言說什麼,但是這麼遠遠看過去,透過這太子妃的面目表情,常歲大概也能夠猜測出來一樣,想來她對自己剛剛突然間發病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越是這樣,旎炔越是可疑啊。
“太醫怎麼說”現如今太子妃身邊的人已經散開,所以夏飲羽也重新回到了做位置之上,常歲考慮到之前在旎炔身上所發現的細節,所以這個時候對待太子妃診斷結果,也是非常的好奇。
只見夏飲羽現如今的表情,可是比他剛剛到這宴會之中還要愁雲慘淡,彷彿對於雒野給自己的打擊,根本沒有這一次太子妃失控來的要大。
而誇張一點來形容的話,常歲甚至只能夠從他的身上看到一直向外散著的黑氣,夏飲羽的心情,應該是已經低到了一個零界點了。
不過,對於常歲的詢問,夏飲羽還是非常理智的給了一個回答,只見他欲言又止一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才說道“太醫也沒有給出確切的診斷,無非就是說很有可能是突發頑疾,具體這個病什麼時候得的,是因為什麼得的,因為時間太過緊迫,所以沒有什麼結果”……同常歲所料想的一模一樣。
“那太子妃殿下的病情,是如何抑制的呢?”
常歲雖然知曉,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這麼理智的同夏飲羽討論太子妃的病情,反而是應該注意安慰兩句,但是她卻依然選擇了毫不留情的說話方式。
對於夏飲羽的教育,常歲素來都是因地制宜,有時候是儘可能的替他掃除障礙,但是有時候卻是像現在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施加壓力。
夏飲羽也是一個聰明人,哪怕這個時候,他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太子妃的身上,但是對於常歲這般理智的詢問,他也是儘可能的事無鉅細的告知,這也是自己的一次歷練啊。
或者應該說,這又是他的一次渡劫。
對於這般會活學活用的夏飲羽,常歲也是倍感欣慰,因為剛剛夏飲羽告訴她,這太子妃殿下的病情也不好說,是不是因為太醫們的診治所得到的緩解,反正突然之間,太子妃好像就恢復了理智一般,不過整個人倒是因為之前的撕心裂肺有,一些消耗太過,轉而才暈了過去。
而剛剛那些太醫之所以給太子妃針灸,一是為了穩定她的情緒,並且能夠讓她醒過來,二也是想要排查一下,太子妃的體內是不是有毒素之類的東西,畢竟保不準就是有人給她下毒了。
畢竟這太子妃現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不如同她當年身為長公主之時,太子妃現如今所代表的可是兩國之間的邦交,若是太子妃出現任何的閃失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兩國的政治。
而別看現如今天下太平,暗地裡想要對他們這些皇室下手的人,完全可以說是排著隊呢。
雖然夏飲羽提供給自己的線索也並不是太多,但是常歲卻好像是在自己的心裡暗自下定了一個決心一般,想來這太子妃殿下發狂一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主謀應該就是旎炔。
只是可惜,這一切也不過只是她的猜想,哪怕就是將這件事情捅到了檯面之上,讓旎炔再演奏一曲,估計也不可能重現太子妃癲狂的局面。
畢竟旎炔既然有辦法讓太子妃那般生不如死,那他也就有辦法,再彈奏一曲毫無痛癢的曲子。
而且,看他之前那樣一副完全不在乎他人懷疑的模樣,常歲也能夠在心底裡猜測得到,他定全是給自己找好了退路,短時間之內,若是沒點計劃的話,怕是沒辦法將這個旎炔繩之以法。
雖然他老是叫自己小狐狸小狐狸的,但是在常歲的眼裡,他才是一隻真正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