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開始的時候,常歲的身體便有了一絲反應。
這種反應完全可以說是下意識的,恍若日積月累的應激之感,看來應該是戈羅的靈魂起到了作用。
畢竟在戈羅的靈魂還在這一具身體之中的時候,她可是一位絕世高手,所以對待這種身邊突如其來的東西,可能都會將它們視之為威脅,既然如此的話,有這樣一個比較具有攻擊性的舉動,常歲也就覺得理所應當。
只是她的靈魂,到底不是戈羅,所以在反應上面,常歲稍微慢了半拍,好像有一些拖後腿呢。
看來她與戈羅這具身體,還需要時間慢慢磨合,或許多經歷幾次這樣的事情,她也就能跟得上自己身體的節奏了吧。
不過在反應過來這個事情之後,常歲便扭頭看向了一旁,雖然對方拿著扇子微微遮住了自己的側面,好像是為了遮擋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視線,但是從常歲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一張臉依然展露無遺。
這是一張會讓人過目不忘的臉。
那眉眼之間的丰神俊朗,還有那動態之間的瀟灑桀驁,包括眼底那一絲似有若無的邪氣,還有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玩世不恭的氣質……,常歲都在不久之前見過。
並且在他們那次分別之後,常歲還有幸又見過他一次,只是對方可能不知道罷了。
“驚棠公子”雖然常歲覺得這個傢伙突然間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似乎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感覺,雖然常歲相信緣分之說,但是像如此這般的緣分,她卻覺得有些許刻意。
但是既然對方都已經和自己搭話了,常歲也就沒有理由不回應人家,只是她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語氣裡透露著一種毫無感情的冰冷,似乎是想要刻意和驚棠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
雖然在這之前,常歲還妄圖想要和驚棠成為朋友,這樣也就可以攀附上亓國皇室這一條枝蔓,但是俗話說得好,欲拒還迎,才能釣到大魚,雖然常歲的心裡面有這樣的打算,但是表面上面,絕對不可能上來就跟倒貼一樣的表現的多熱情。
這是人與人之間交際的一種小算盤,用在職場上也非常的適應。
而常歲的這個態度,也是在驚棠的意料之中,所以只見他也就微微一笑,然後用一種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常歲,緊接著繼續說道“沒有想到姑娘竟然還能夠記得在下的名字,我以為在下與姑娘一別,便此生不復相見了呢,沒成想今日在這裡倒是有緣,不知可否,向姑娘討一杯茶喝?”
。
看著驚棠那一副妙語連珠的模樣,常歲心裡更加堅定了這個傢伙深不可測的念想。
雖然他看起來好似陽光開朗,但是常歲還是覺得自己警惕一些為好,所以便伸出了自己如蔥白一般的手指,輕微推了推那一壺茶,用手示意了一下,接著說道“你要是想喝,這一壺茶水,贈你就是”。
“那怎麼好意思?雖然說我們是故人重逢,但是我也不能隨便承姑娘的恩啊!小二,這裡再上一壺金縷衣,那雪花酥和瓜子仁,還有桂花馬蹄糕都給小爺我上上來”驚棠說罷,便丟給了那個小二一把銀兩,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看著常歲,繼續用那種彷彿真的很欣喜的語氣說道“姑娘怎麼也來亓國帝都了?姑娘之前身邊的那些人呢?我記得當時我們分別的時候,他們對我的敵意可是很深呢”。
“如果你再不說明你的來意的話,估計我對你的敵意,也會再深一些了”常說的這句話說的,似乎有一些毫不留情,但是這個時候常歲並不想要和驚棠眉開顏笑的說話,她只想要弄明白,驚棠到底想幹什麼?那一日在斷崖邊一別,休涯的人回來告訴常歲,他們的跟蹤失敗了。
要知道,休涯派出去的人,可是在極地受過訓練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根本不可能甩開他們的追蹤,而且那一日常歲在樹下見過他一面,緊接著自己就遭受到了黑衣人的攻擊,雖然不能夠因為那天驚棠無意間被自己瞥見,就將黑衣人襲擊的這件事,歸結到對方的頭上,但是常歲就是覺得這個人,似乎對自己另有所圖。
似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常歲每結識一個人,都會覺得對方另有所圖。
大概是自己因為戈羅被暗殺之事,已經有些杯弓蛇影了。
而且今日,常歲竟然還好巧不巧的碰見了他,驚棠作為一介皇子,平裡在這城南煙花之地來來回回閒逛,似乎並不符合規矩,並且今天可是夏遺灰班師回朝的日子,他作為皇室之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難道不應該準備替夏遺灰接風洗塵嗎?這個時候卻跑來路邊的茶攤坐下,似乎怎麼想,都好像有一些另有所圖的韻味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