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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陰司秘辛

原來,黃泉神女在天地初分,陰陽始判的冥古時代便已誕生,乃是黃泉本源孕化出的先天神女,她掌黃泉,通陰陽,具有神鬼莫測之能,故而被初代冥王看重,並委以重任,在初代冥王超脫之後,她受命繼任成為陰司之主,統御地府九幽,掌輪迴之序,成為冥界至高無上的主宰。

然而隨著其統治陰冥日久,也漸漸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不滿,那些自詡正統的幽冥大族,覬覦權柄的古老鬼王,以及某些潛藏在九幽深處的禁忌存在,都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忌憚她執掌的黃泉本源之力,恐懼她梳理輪迴的威能,更無法容忍一個並非出身幽冥大族的存在,一直高踞於冥王之位,統御億萬陰魂。

他們暗中串聯,編織陰謀,以“倒行逆施,引黃泉逆流,致萬魂慟哭,鬼不聊生”為名,掀起了一場席捲整個陰冥地府的叛亂。

那一戰,打得幽冥血海翻騰,無數陰山崩塌,輪迴臺都幾乎崩碎……黃泉神女雖有無上黃泉偉力,卻過於孤高,最終,難敵群狼環伺,她的軀體在叛亂中被徹底打碎,神魂崩裂粉碎,殘留下來的本源也被瓜分殆盡,成了滋養他們自身力量的養料。

神女隕落之後,這場叛亂的幕後推手們,則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陰司的權柄之位,為首的閻羅則成為了新一任的陰司冥王,為了維護自身統治,她將那段血腥的歷史徹底篡改,汙衊神女為“禍亂陰陽的邪魔”,將她的功績與存在盡數抹去,這段秘辛也被徹底掩蓋,塵封於幽冥最深處。

林成心中恍然,終於明白為何大家先前從未聽聞過“黃泉神女”之名,原來這段歷史早已被塵封,涉及陰司權力更迭的重要秘辛,自然不為外人所知。他沉聲問道:“那崔鈺……與這位神女,又有何淵源?”

木臉女子沉默了片刻,那雙刻滿怨憤與痛苦的眼眸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有鄙夷,有嘲弄,更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憐憫?

“嗚……”樹下的變異刺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痛苦,發出低低的悲鳴,並用自己的身體蹭了蹭古木,想盡可能地給予她溫暖與寬慰。

“淵源?呵呵……那賊子……不過是個可悲的痴人罷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尖銳,“他當年……不過是神女座下一個小小的執筆鬼吏……卻對那高高在上的神女……生出了不該有的……痴妄之念!”

“黃泉神女……那是何等存在?生而執掌本源,俯瞰九幽輪迴,便是初代冥王亦以禮相待,委以重任……而他崔鈺,不過是神女殿前一個連抬頭直視都不敢的卑微小吏,竟敢覬覦那輪高懸於幽冥之巔的明月!!”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可眼中的情感卻更加複雜。

“他痴戀神女……那心思藏得極深,像毒蛇潛伏在九幽最陰暗的角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著神女統御萬靈,梳理輪迴,那光芒萬丈的身影……便成了他剜心刻骨的執念!”

聽到這等隱秘,眾人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崔判官,竟也會……單相思?這簡直比最離奇的志怪話本還要荒誕!若不是此刻從木臉女子口中說出,他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沒想到這姓崔的竟也是個情種……”朱國福嘴上沒把門

的,喃喃自語道,但隨即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閉上了嘴。

木臉女子冷哼一聲,那嵌在樹皮上的面容盡顯冷冽:“哼……神女隕落……那場席捲幽冥的叛亂……你們以為……那賊子就真的毫不知情嗎?!”

“不!他早已知曉!那些叛亂的鬼王……那些覬覦神女本源的大族……他們私下串聯時,這賊子……這賊子恰巧就藏在暗處!他聽到了!他看到了!可他……他選擇了沉默!甚至……甚至在某些關鍵時刻,他暗中推波助瀾了一把!因為他知道……只有神女失勢,從高高在上被打落塵埃……他這卑微的螻蟻……才有那麼一絲……一絲觸碰親近神女的機會!只是他不曾想到……神女竟如此孤高,絲毫不肯妥協退讓……打算與敵人玉石俱焚,最後竟落了個神軀崩碎,魂飛魄散的下場……”

眾人聽得是連連搖頭,這等隱秘,這等因痴念而起的扭曲,實在駭人聽聞。為了那份扭曲的執念,這崔鈺竟然……竟然眼睜睜看著神女落難,甚至……暗中推波助瀾?這已經不是痴情,而是最卑劣的背叛!甚至可以說是病態了!

“難不成……他後來做這一切……”朱國福吞了一口唾沫,猜測道,“竊取道基,煉製怨晶,顛倒陰陽……試圖復活那黃泉神女……都是為了……贖罪?”

“贖罪?!”木臉女子嗤笑,“他若真有半分悔意,當年就不會親手將神女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更大的陰謀!一個連冥堂中人都可能矇在鼓裡的,更為瘋狂的圖謀!”

“他竊取眾生怨力,以萬千真靈為薪柴,煉製怨晶,不僅僅是為了復活神女……他想要的……是重塑!是再造!他要用天地間最汙穢最強大的力量……親手打造一個……一個只屬於他的,完全受他掌控的……新的‘黃泉神女’!一個……永遠不會再俯視他,只會匍匐在他腳下的……傀儡!!”

聞聽此言,林成等人皆是心頭大震,這崔鈺的手段之狠毒,心思之深沉,簡直超乎想象。為了自己心中那病態的執念,他竟不惜犧牲億萬生靈,顛覆陰陽秩序,這等行徑,簡直人神共憤!

“阿彌陀佛,小僧有一問不解,魂飛魄散之人,已然消亡於天地間,又如何能重塑再造?這……豈不是違背了輪迴之理?”法正和尚皺眉道,眼中滿是困惑與不解。

他的疑問,同樣也是林成他們心頭的疑惑。眾所周知,魂飛魄散,那是天地間最徹底的消亡,連輪迴都無法觸及,崔鈺究竟又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木臉女子目光幽幽:“魂飛魄散,的確意味著徹底消亡,魂魄直接歸於天地……想要復活無異於逆天行事,古所未有,但黃泉神女極為特殊,她本就是從黃泉古河中孕化出的先天神女……而執掌黃泉本源的存在,某種意義上,便是黃泉古河本身……只要黃泉古河未枯,輪迴未止,她便不算真正消亡,其一點真靈殘魄不昧,沉寂於黃泉深處,這一點就連當今的冥王閻羅都未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