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感覺到了將要離開這個世界。
突然,施齊目光一冷,迅速撲向司泊彥手中的警棍,就要搶過去。
司泊彥反應也快,迅速握緊了警棍的把手。
倆人爭奪之中,同時消失在原地。
回到現實世界的司泊彥,臉色格外難看。
“好在你反應快,警棍也沒被搶走。”沈澤洵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周圍看了看。“小涼這次也沒和我們一起。”
“在這裡等等吧。”司泊彥嘆了一口氣。“應該會像上次一樣。”
除了等,他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一旁的白楠想到第一次見到餘涼的場景,皺著眉頭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司泊彥和沈澤洵明顯還不知道那個樣子的餘涼,若是他冒然開口,說不定會給餘涼造成麻煩。
只要確定餘涼是他們這一邊的就可以了,其他的,做一個安靜的傻子也不錯。
想開了後,白楠咧開嘴笑了笑,被沈澤洵一巴掌呼在了腦袋上。
“小涼都失蹤了,你還這麼開心。”
“她肯定會沒事的。”白楠喜滋滋道。
一想到只有自己知道餘涼的秘密,瞬間有了優越感。
沈澤洵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反駁,只是轉過頭,不忍直視白楠那傻子一樣的笑容。
審判之地,餘涼隨手拿起了兩張審判書中的一份。
裴雪琴,女,貴省農村人,小時候家裡只有她一個孩子,備受寵愛,養成了她自私的性格。
後來家裡有了弟弟,年僅十二歲的裴雪琴覺得弟弟搶走了家人的寵愛心生怨恨,趁著家裡人不注意,將剛會爬行的弟弟推下樓梯,當場身亡。
這是裴雪琴一直壓在心底很多年的秘密。
餘涼麵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審判書,只覺得荒唐無比。
回想起裴雪琴在學校的種種作為,又覺得情理之中。
“人類的嫉妒一旦到達一定的程度,比惡魔還可怕。”系統平靜的陳述道:“深淵的日益強大,少不了這麼多年來,人類的貢獻。”
“那個孩子是她的親弟弟。”餘涼將裴雪琴的審判書放到天平前面。“那個時候,她才十二歲,就已經會殺人了。”
“人類的惡只會隨著年齡增長而不斷加深,除非有人刻意去化解,否則很難消散,就算是化解,失敗的機率高達百分十九十五以上。”系統為餘涼列舉了一些資料。
不出意外,審判天平惡的一端重重的沉了下去。
餘涼將她的審判書收起,拿起了桌上的另一張。
劉寸心,海市人,職業是藝人,是大眾所知的明星,以漂亮、性感出名,實則與公司蛇鼠一窩,暗地裡坐著拉皮、條的生意。
她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將剛進入演藝圈的新人介紹給一些‘大佬’,以謀取自身發展的資源。
無數剛入圈的小藝人都慘遭她的毒手,有一些被公司威脅不得不妥協,還有一些選擇反抗,被雪藏,背上了鉅額的違約金,每天食不果腹,更有甚者,直接以激烈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人類的貪婪是沒有止境的。”餘涼淡淡道:“即便她已經到了這樣的地位,還得不到滿足。”
“據我的資料分析,她做了這麼多的惡事,更多了應該回不了頭了。”系統將劉寸心的生平提取出來。“時常凝視深淵的人,終究會被深淵吞噬。”
司泊彥三人沒等多久,餘涼就回來了,同時跟過來的,還有鏡子和餘熱。
“我真的來到人類世界了。”她興奮的左顧右看,眼中滿是好奇。
餘涼直接將鏡子扔給一旁的白楠,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對著沈澤洵和司泊彥道:“我想回去睡覺了。”
“先吃完午飯再說。”沈澤洵揉了揉她的頭髮。
餘涼這才想起來,在進入懲罰世界之前,他們約著要去吃飯來著。
“直接回去,想吃什麼,讓阿蘭做。”司泊彥倒是果斷。“吃完飯,你就可以到樓上休息了。”
白楠一聽,有些著急,舉著手道:“我也要一起。”
“沒準備扔下你。”司泊彥淡淡的看了白楠一眼。“吃完飯,我還有些注意事項要告訴你。”
默契的,誰也沒有過問餘凉為什麼總是遲一步回來。
回去的路上,她故意落後一步,走在白楠的身旁,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有些事情,爛在肚子裡比較安全一些。”
白楠立即反應過來,對著她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又指了指鏡子裡的餘熱:“你若還是不放心,可以讓它時刻監視我。”
餘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司泊彥和沈澤洵一眼,猶豫道:“你本就是無意被牽扯進懲罰世界的,若是害怕,我可以請求系統刪除你的記憶,將你從逃生者的名單上剔除。”
“我想和你們一起。”白楠停了下來,眉眼間的散漫不知何時已經消散。
他看著餘涼,臉上全是認真。
“在我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在懲罰世界那樣,真實的感受到自己還活著。這是一種十分新奇的體驗,我想堅持下去。”
“隨你,到時候死了,別怪我。”別的逃生者都是想盡辦法離開懲罰世界,餘涼不明白,自己怎麼竟遇到一些異類。
一個是在懲罰世界找母親,一個是找父親,一個為了感受生命。
沈澤洵和司泊彥注意到兩人停了下來,臉上帶著疑惑。
“怎麼不走了?”
餘涼白了白楠一眼,快步走在最前面。
“我又累又餓,我們早點回去吃飯、睡覺。”
白楠笑了笑,跟了上去。
阿蘭收到司泊彥的訊息,已經提前將一些簡單的飯菜做好,還有些時間長的,可以邊吃邊等。
想到手裡還有兩張審判書沒有完成,餘涼狼吞虎嚥的解決完一大碗飯菜,就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上次差點被拆穿,這一次,餘凉將身體留在了床上,直接以惡魔的形態離開。
這次只有兩個人,時間不會太長。
裴雪琴記得自己是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進入懲罰世界的。
然後在裡面遇到了餘涼和司學長,以及那天送餘涼回來的帥哥。
她吃了祁宅那些看起來很貴的食物,之後就沒有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她發現自己竟回到了家中。
此刻已是正午,爸爸媽媽應該很快就回來做飯了。
“我怎麼會在家?”裴雪琴臉上還帶著茫然。
下一秒,就看到了飄在半空中的餘涼,瞬間冷汗直流,跌在地上,後退了好幾步。
“我把你送回來的。”餘涼就像是沒看到她眼裡的驚恐,淡淡道:“你在懲罰世界已經死了。”
她的手指隔空對著裴雪琴的眉心輕輕一點,裴雪琴立即想起了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不確定的問道:“你將我救了回來?”
“不是救,也別急著感謝。”餘涼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帶你回來是為了審判。”
“什麼審判?”裴雪琴突然想到了什麼,心虛的看向餘涼:“我承認以前是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餘涼,我向你道歉,我以後再也不嫉妒你,不針對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你的身份我會保密的。”
餘涼沒有回答她,而是指了指她面前的樓梯。
“你還記得這個樓梯嗎?十二歲的你,親自把弟弟推了下去。”
裴雪琴的臉色頓時煞白,嘴上卻堅持不承認:“你在胡說什麼?是他自己掉進去的,和我沒關係。”
“你覺得你為什麼會進入懲罰世界?”餘涼反問,將審判書放到她的面前。“你的每一份罪行,上面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可我又有什麼錯?”裴雪琴大喊道:“明明是他搶走了我的所有寵愛,我只是讓一切迴歸到原位罷了。”
“那是你的弟弟,你殺了一條生命。”餘涼冷聲提醒道。“他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我不管,擋住我的路,他們都要死。”裴雪琴瘋狂道。“即便他是我的弟弟又怎麼樣,都得死。”
“執迷不悟,冥頑不靈。”餘涼已經不想再和裴雪琴做任何的溝通,她的靈魂已經被惡念汙染,變得渾濁不堪。
一揮手,一個幾個月大的男嬰慢慢的從樓梯爬上來,慢慢的爬到裴雪琴的面前。
血跡塗滿了他的整張臉,每爬一步,就有血從腦袋上滴下,身後也留下了一行長長的血跡。
男嬰對著裴雪琴伸出了沾著血的小手。
“你不要過來——”裴雪琴不斷後退,她不敢面的自己的弟弟。“我沒有錯,是你搶走了爸爸媽媽的愛,我才把你推下樓梯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已經到了門口的裴爸裴媽聽著屋裡的動靜,連忙衝了進來,正巧聽到裴雪琴最後兩句話,滿臉的不可置信。
“小雪,你不是在學校在,怎麼突然回來了?”裴爸看向坐在地上的裴雪琴。
裴媽則直接質問:“你剛剛說,當年,是你把弟弟推下的樓梯。”
男嬰此刻已經抓住了裴雪琴的腳踝,一點一點的爬到她的身上。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裴爸裴媽的存在,不停的謾罵著眼前的男嬰,試圖將他從身上踹下去。
“當年我能把你親手推下樓梯,你變成鬼了我也不怕。爸爸媽媽的愛永遠只能是我的。”
聽到這,裴媽還有什麼不明白,直接後退一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