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猜錯,那份檔案正是他們九死一生在醫院裡拿出的。
他們看完後,隨手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離開的時候倒是忘記收起來了,被小人有了可乘之機。
“是啊,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得到的呢。”施齊特意在辛辛苦苦四個字上加了重音,像是在諷刺什麼。
他一改往日溫和作風,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
昨晚沈澤洵滿身是血回來的模樣他不是沒看見,所以,特意在他們走後,悄悄的潛入屋子裡,正好看見了茶几上的檔案。
“也不知道司偵探你們整日奔波,在忙些什麼,反正我是一直將自己的任務放在心上的。”
祁老爺也是老狐狸了,自然聽出了施齊語氣裡的諷刺,立即打圓場道:“餘丫頭他們當然也很勤奮,只是施偵探你技高一籌罷了。幾位偵探們都很辛苦。”
“祁老爺謬讚了,我其實也就一般厲害。”施齊特意看了司泊彥一眼,謙虛道。
“祁芝呢?”餘涼一點也不喜歡和這些‘聰明人’交流,故意岔開話題。
雖然司泊彥他們也是‘聰明人’,但是,他們的‘聰明’從來不會用在她的身上。
“她已經被父親趕出去了。”祁含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餘涼的手,聊表親近,卻被餘涼躲了過去。
祁含也不惱,笑著對餘涼道:“我聽她們都叫你小涼,我也可以這麼叫嗎?”
“我說不允許,你就不會叫了嗎?”餘涼扯了扯旁邊沈澤洵的衣袖,避開了祁老爺和祁含,徑直走上樓去。
“她今天心情不好。”做了這麼久的富二代,白楠深刻知道人在屋簷下的這個道理,臨走時特意為餘涼解釋了一下。“你們別放在心上。”
“怎麼會,我很喜歡小涼。”祁含溫婉的笑了笑,目送著餘涼離開。
“氣死我了,這個施齊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回到房間的白楠怒氣衝衝道。“難怪小涼一開始就不搭理他。”
其餘三人倒是沒有那麼大的怒意,司泊彥和沈澤洵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寧斌則是早就習慣了在懲罰世界遇到這種事情。
“我覺得……”
“事情是不是太順利了。”
司泊彥和沈澤洵同時開口。
前者剛起個頭,後者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按理說,找到了真千金一切都應該結束了,為什麼我們還在這裡,一點回去的徵兆都沒有。”沈澤洵繼續道。
“我覺得這個祁含有蹊蹺。”司泊彥繼續自己沒說完的話。“我們的任務是幫助真千金,可是,到底要幫助她到什麼程度,才算是任務完成。”
“你覺得祁含是真千金嗎?”沈澤洵環視了一遭。
寧斌沒有回答,反問道:“你為什麼覺得不是?”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直覺。”沈澤洵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可是,胎記包括處境都對得上,我到底在質疑什麼。”
帶著疑問,五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這一次,換做沈澤洵和白楠守上半夜。
直到黎明將至,今晚的走廊也沒有任何怪異的事發生。
守了後半夜的司泊彥和寧斌打了個哈欠,開始補覺。
“我覺得還是要找到祁芝再次驗證一次才能安心。”等所有人都休息好了,沈澤洵堅持道。“我這心裡,就是有些不安。”
“我沒意見。”司泊彥第一個贊同。
寧斌無所謂,白楠沒腦子,餘涼怎麼樣都行。
這一次,五人將所有重要的草稿紙等線索收進了餘熱的鏡子空間。
司泊彥是最後一個關門的。
看著完好無損的門鎖,他細細的打量了半天。
“門鎖沒有被敲開的痕跡,自從管家給了鑰匙後,即便我們都在屋子裡,門都是緊鎖著的你,你們說,裴雪琴和施齊是怎麼輕易將門開啟的?”
“管家那裡應該有備用鑰匙。”寧斌意有所指。
沈澤洵也不傻:“你們的意思是說,管家其實一直在暗中幫助一些人。”
“誰知道呢。”司泊彥冷笑一聲,目光從門鎖上移開。“更巧的是,所謂的真千金——祁含剛回來,走廊的鬧鬼就消停了。”
五人來到樓下,施齊正在對著祁含獻殷勤。
“祁含小姐,我的職責就是幫助您這位真正的千金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很樂意為您效勞。”
很顯然,施齊也意識到任務沒有真正的完成,但他堅定的相信自己的選擇,祁含就是真千金。
劉寸心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喝著茶,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完全被這裡同化了。
“聽說,祁含之所以會被找回來,還多虧了劉寸心出去散心的時候,發現祁含後頸的月牙胎記。”白楠小聲的分享著自己的八卦,這是昨天和餘熱聊天的時候,無意間知道的。“在施齊拿到檔案時,劉寸心湊巧就將祁含帶到了施齊的面前。”
話音剛落,正在喝茶的劉寸心已經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白楠打了個冷戰,朝著沈澤洵的身後躲了躲。
他剛剛的聲音也沒有很大吧,她是怎麼聽到的。
餘涼根本就沒有任何理會,沙發上三人的意思,在祁含滿含期待的注視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祁宅。
五人繞著小鎮整整找了一天,幾乎將小鎮逛遍了,也沒有發現祁芝的身影。
即便餘涼主動去打聽,小鎮的居民們也是一臉迷茫,表示自己沒有見過祁芝。
“小鎮就這麼大,按理說無論祁芝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看見。”沈澤洵無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雙節棍。“她就像是憑空從小鎮上消失了一般。”
“若是有人不想我們見到祁芝,有心避過小鎮眾人,將她藏起來,我們也很難找到。”司泊彥微微的眯著眼睛,狹長的眼線讓他顯得格外精明。
“若真是這樣,那又是誰害怕我們找到她?”寧斌順著司泊彥的思路,分析道:“還是說,怕我們從祁芝的身上發現什麼。”
眼見日暮西沉,五人只好沮喪的回到了祁宅。
祁老爺正坐在客廳與祁含說這話。
見到餘涼,笑著對她招了招手。
餘涼找了一天的人,已經很累了,並不想過去。
祁老爺卻固執的一遍一遍的招手,直接喊道:“小涼,過來這邊坐。”
白楠小心的推了推餘涼的肩膀,餘涼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卻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等著祁老爺開口。
“小涼啊,我真正的女兒已經找到了,按理說明天就應該把你們送回去,但是我實在是喜歡你,要不你就留在這住一段時間,到時候我親自開車將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想和司泊彥、沈澤洵一起走。”餘涼直接拒絕。“我們是一起來的。”
“小涼就留下來好不好。”祁含也溫柔的勸道:“我們小鎮的人都捨不得你。”
“我捨得你們就行。”餘涼有些不耐煩。
祁老爺拉著祁含的手,寬慰的拍了拍。
“既然小涼執意要離開,我們也不好勉強。”
心裡卻準備,在明天將他們送到小鎮門口的時候,強行將餘涼給扣下來。
司泊彥看著祁老爺與祁含養尊處優的手,若有所思。
坐在角落的施齊滿臉的歡喜。
他就說怎麼遲遲不送他們回去,原來是需要到小鎮外才能被傳送出去。
他得意的看了看司泊彥和沈澤洵幾人,眼中閃過不屑。
組織中的人都說這兩人有真本事,帶著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小姑娘過五關斬六將,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辛辛苦苦找到的資訊,還不都是被他拿來了。
倒是那個看起來什麼用都沒有的餘涼,身上邪門的很。
懲罰世界的人好像都很喜歡她,若是將她限制在組織裡,那麼每次進入懲罰世界,將會比其他人更有優越性。
若是她能順利出去,一定要想辦法將餘涼拉攏進組織,施齊暗想。
餘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鹹不淡的回答了祁老爺幾個問題,就以玩累了為由,終於上了樓。
她知道懲罰世界的惡魔們,即便是有任務在身的,都喜歡呆在她的身邊。
可餘涼就是不喜歡有人強迫自己做事情。
她只呆在閤眼緣的惡魔身邊,其他的不需要管,也不想管。
直到坐在了沙發上,司泊彥才詢問道:“這個祁含之前是賣花為生?”
沈澤洵點點頭。
“我們來小鎮的第一天不就是到了嗎?”
“一個以賣花為生,整天勞作的手,為什麼會比祁老爺的手還要白嫩,連一點繭子都沒有。”司泊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倒是那個假小姐祁芝,她的手格外的粗糙,甚至手指上還有不少刀痕,像是用小刀削什麼東西留下的。”
“你的想法是什麼?”寧斌覺得這個事情太過複雜,索性全部交給司泊彥來梳理。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司泊彥拿過一張紙,在紙上寫上了祁含和祁芝兩人的名字。
沈澤洵、寧斌和白楠見狀,立即湊了過去。
司泊彥看了一眼已經開啟手機遊戲的餘涼,嘆了一口氣,倒是沒有強求。
“我們假設祁芝就是真的祁小姐,而這個祁含是假的。”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道:“原本生活在祁宅的一直就是祁含,可是在某一天她偶然得知,自己並不是真正的祁宅小姐,並且透過一些機緣巧合,知道了真小姐就是在小鎮賣花的祁含,恰巧祁老爺也開始懷疑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