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琪琪高傲的揚起下巴。“小余老師明顯更喜歡我一些。”
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們，是因為自己的玻璃瓶有用，小余老師才拿過去的。
清清眼中的陰翳更甚。
用完早餐，她揹著一個小包，沉著臉出了孤兒院。
沈澤洵、司泊彥、魏青青和馮材兩兩一組，悄悄的跟了過去。
上次琪琪的心情不好，毒死了王老頭一家。
同樣因為被餘涼拒絕的清清，會不會選擇同樣的發洩方式，四人決定跟過去看看。
等四人跟著清清離開後，餘凉開著她的小車慢慢的走了出來。
司泊彥給了她不少零花錢，讓她隨便逛逛，人太多，跟著不方便。
餘凉決定練習一下自己的車技，下次載人的時候，一定可以發揮的更好。
另一邊，清清的目標很明確。
她來到居民樓的不遠處，走到一棵樹下，將書包裡的食物拿出來，自己躲在了暗處。
不多一會兒，一隻流浪貓聞著氣味走了過來。
它先是警惕的觀察了四周，確定真的沒有人之後，慢慢的靠近食物。
清清始終潛伏在草叢之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終於找到了飽腹的食物，小貓顯得有些開心，迫不及待的享用起來。
食物全部吃完後，小貓沒有馬上離開，懶洋洋的躺在原地，將肚皮敞開，曬曬太陽。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多的原因，它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疼，越來越疼。
它不停的在地上打滾，發出淒厲的慘叫，嘴角和眼角滲出血跡，沒過多久，便停止了呼吸。
這是它流浪了這麼久吃的第一頓飽飯，卻也變成了最後一頓。
清清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早上小余老師拒絕她的壞心情好像淡去好多。
從書包拿出工具，清清換了個方向，開始為小貓解剖。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讓司泊彥、沈澤洵以及另一邊的魏青青、馮材看得一清二楚。
馮材捂住了身旁之人的眼睛，掌心之下，魏青青的睫毛不安的顫動著。
斑駁的陽光透過大樹的枝葉落在清清的肩頭和滿是血跡的手上。
鬆軟的土地被小貓的血跡浸溼，與早上她送給餘凉的畫一模一樣。
沈澤洵見到清清臉上滿足的笑容，只覺得渾身發涼。
她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就開始以殺戮為樂……
他不敢再想下去，更難以想象，這樣的人長大之後會成為什麼樣子。
“她只是個孩子——”一道莫名的聲音在心間想起，沈澤洵謹慎的望著四周，手放在腰間的雙截棍上。
“怎麼了？”司泊彥察覺到他的異樣，轉過身小聲的詢問。
“你有沒有聽到一個聲音。”沈澤洵將自己聽到的聲音告訴給司泊彥，司泊彥緩緩的搖了搖頭。
同樣的情況，在魏青青這邊也上演著。
兩人同時聽到了這道蠱惑的聲音。
它在為孩子們開脫，試圖為他們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她還是個孩子呀。”
“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就是覺得好玩罷了。”
“你一個大人和小孩子計較什麼。”
……
魏青青捂住耳朵，躲在馮材的懷裡。
她討厭這些聲音，厭惡這些藉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道聲音終於消失，司泊彥感覺到不對勁，抬頭看向大樹的位置，那裡只剩下一灘鮮紅的血跡，清清和那隻貓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跡。
四人迅速跑了出來，司泊彥的臉色有些嚴肅。
“她應該是發現了我們，那道聲音會不會和她有關。”
“你們也聽到了？”魏青青的臉色有些蒼白。
“沈澤洵聽到了，我沒有。”司泊彥仔細的探查了四周。“這裡只有三個出口，其中兩個被我們佔據，她若是離開，就只有那一條小路。”
四人順著小路追尋，進入了一處別墅區。
清清已經失去了蹤跡，地上也看不出一絲血跡。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周圍的安靜，沈澤洵回頭看了身邊三人一眼，向著尖叫聲的方向衝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隻死去後被解剖的流浪貓，此刻被掛在大門上方的門樑上，門內，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姑娘正驚恐的看著流浪貓的屍體。
“給我一把剪刀。”司泊彥放緩了語氣，對著門內的姑娘道。
許是他的聲音過於鎮定，小姑娘終於緩過神來，哭著點點頭，跑回了屋內，不多一會兒拿出一把剪刀扔給了司泊彥。
沈澤洵與馮材則沿著小姑娘家周圍的兩側道路探查，追了許久，依舊不見輕輕的蹤跡，只能又回到小姑娘家。
司泊彥已經將流浪貓的屍體取了下來，魏青青瞧見院子裡有拖把，順手清理了門下的血跡。
“多謝——”小姑娘看了司泊彥一眼，見他渾身冷淡，難以接近，撲進了魏青青的懷裡，大哭起來。
“沒事了。”魏青青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撫。
“一定是孤兒院的清清，只有她喜歡解剖屍體，我上次從她手下搶走了一隻流浪貓，她來報復我了。”
“別怕，我們會想辦法的。”想到清清的所作所為，魏青青的眼中也藏著一股怒火。
“姐姐，你們幫幫我們吧。”小姑娘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只有你們可以幫助我們了，我們不想一直這樣擔驚受怕下去。”
“你知道該怎麼做嗎？”魏青青有些為難。“我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有辦法的，只要開啟祭壇，五個惡魔就會被淨化，我們也就安全了。”小姑娘的眼中泛起了光。“只有你們可以開啟祭壇，姐姐，你會幫我們的，是嗎？”
“若真的這樣就可以解決一切，我們會盡力的。”魏青青摸了摸她的腦袋。
餘涼開著她的小車找到這裡，魏青青的手已經從小姑娘的腦袋上收回。
“你們真的在這裡。”
她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另一隻手隨意的放在方向盤上。
小車的後座，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
“你又去小吃街了？”司泊彥嘆了口氣，走到餘凉身邊，接過餘凉遞過來的糖葫蘆。
“沒有去那裡，我找到了另外一條街，那裡的人也很熱情。”餘涼又從副駕駛拿出幾根糖葫蘆遞給司泊彥，讓他分給其他人。
“錢我存進銀行了，拿在手裡太麻煩。”
小姑娘收到餘凉的糖葫蘆，如獲至寶，眼中的悲傷、恐懼頓時消失。
這是小主人給她的見面禮，好捨不得吃。
餘凉見狀，又拿出一根，親自下車遞給小姑娘。
“我哪裡還有許多，沒什麼稀罕的。”
她不明白，人類世界住在別墅區的人大多都很有錢，這個小姑娘為什麼連糖葫蘆都捨不得吃。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司泊彥從後座找出了幾瓶飲料，分給幾人後，毫不客氣的喝了起來，味道不錯，應該也是那些攤主們送的。
“我在路上遇到了清清，她告訴我你們在這裡，我就過來了。”
小姑娘聽到清清的名字，嚇得一哆嗦。
四人也停下了喝水、吃東西的動作。
“你遇見了清清？”
“遇見了。”餘涼淡定的點點頭。“我還給了她一串糖葫蘆，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似乎是想到司泊彥幾人的任務，餘涼也意識到不對勁，緩緩道：“你們不是在跟蹤她嗎？”
“我們被一道聲音干擾，跟丟了。”沈澤洵憋屈的咬下一顆糖葫蘆，彷彿那就是清清。
“原來是這樣。”餘涼平靜的點點頭。“她個頭小，藏在哪裡也方便，正常。”
她重新坐回了車上，看了看天色。
“我們是回孤兒院吃飯，還是在外面？”
“外面吧。”沈澤洵有些沮喪，這幾天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
“也行。”餘涼將車掉了個頭。“吃完飯再回孤兒院，我就不去看清清說的，他們給我準備的禮物了。”
直覺告訴她並不是什麼好禮物，她也不想去看。
“清清說他們給你準備了禮物？”司泊彥也覺得事情不簡單。“她說在什麼地方了嗎？”
“廢倉庫。”餘涼歪了歪腦袋。“整個孤兒院，好像也就操場的盡頭有一座小房子，應該是那裡吧。”
一直沉默的小姑娘聽到餘凉的話，欲言又止。
“你可是知道什麼？”魏青青測過身，輕聲詢問。
小姑娘望著餘凉，微微的點點頭。
“以前有一個志願者老師從孤兒院裡面逃了出來說過，那個廢倉庫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屍體，小貓小狗的居多，他們的靈魂似乎被囚禁在裡面，不斷的掙扎，痛苦不堪，只要接近廢倉庫，就能聽到它們痛苦的哀嚎。”
“我們回孤兒院吃。”司泊彥當機立斷。“不管裡面有什麼，總是要去看看的。”
餘凉聽言，默默的將車又調轉了方向。
明明只是午後，操場的天空卻如同日落的傍晚，陽光的存在感極低。
不知從哪裡吹來的冷風，彷彿能涼到骨子裡。
餘凉打了個哆嗦，看向天空。
她剛剛來到世界的時候，太陽明明很好，怎麼幾天不見，就變了這麼多。
沈澤洵將自己的外套披在餘量身上，另一邊的司泊彥看了一眼，收回了將要脫衣的動作。
魏青青看到三人的互動，目光從沈澤洵的身上移到司泊彥的身上，最後落到餘凉的身上。
她自己正披著自家男朋友的外套。
見餘凉還是冷的厲害，司泊彥摩挲了一下手指，又將自己的大衣也披在餘凉的身上。
“你身子弱，注意點。”
餘凉點點頭，將沈澤洵的外套穿好後，又緊緊的裹著司泊彥的大衣，這才感覺到一絲溫暖。
真的很奇怪，明明深淵裡常年冰冷，怎麼剛到人間沒多久，就受不了了。
餘凉沒來得及思考，不遠處的倉庫就傳來一陣陣貓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