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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人皮草人

狹窄昏暗的室內走道。

我緊握著七星劍,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一直時刻留意周圍動靜。

追出去大概十多米,突然滴答一聲。

在一片死寂的走道里,分外清晰。

我低頭一看,潔白瓷磚地面上有幾滴泛著烏黑的血跡。

“急急如律令!”

沒有任何遲疑,抬手一道破煞符朝著天花板甩了上去。

空氣一陣激盪。

那張慘白浮腫的巨大鬼臉,從天花板上浮現出來,一臉憤怒盯著我。

先前被我一劍劈開的裂口,已經癒合到只剩下一條黑線,只不過還在不停往外滲血。

“小輩,今晚你非要死咬不放?”

“萬事留一線對誰都好!”

浮腫鬼臉嘴巴一張一合,開始說話。

還是那男人的聲音,陰翳中透著尖銳。

“留一線?你施邪術控制王護士偷襲我,又趁我轉身離開時在施偷襲。”

“也沒見你留一線。”

我冷冷笑著答話時,不動聲色從八卦袋中取出一道引雷符。

然後迅速朝著鬼臉打了過去。

噼裡啪啦。

一陣電流聲響起,措不及防下鬼臉頓時被雷霆之威,擊的皮開肉綻,直冒黑煙。

眼見敵我不過,鬼臉再次鑽入天花板,從我視線中消失。

“這招可不管用了。”

說完我取出羅盤,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點鬼臉受傷留下的血跡,塗到羅盤指標上。

右手平持羅盤,左手一掐法訣。

羅盤指標立馬指向正前方。

根據羅盤指引的方向,我一路追到住院樓一樓大廳。

這時羅盤指標突然停止不動,只是不停左右搖擺,卻不指向明確方向。

我低頭看著手裡羅盤,左手悄悄從八卦袋裡摸出一枚五帝錢。

啪嗒。

大廳裡的燈突然熄滅,周圍立馬陷入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

黑暗中,烏黑血液混合著口水就從我頭頂上往下滴。

大長舌頭嗖一下,從天花板上激射而下,直纏我脖頸。

我早有防備,順勢往後一滾,就著五帝錢邊緣刃口劃破中指。

指尖血往五帝錢上一塗。

“靈血開封,誅邪辟魔!”

五帝錢正中鬼臉眉心,隨著一聲慘叫。

巨大鬼臉像是燒得正熱的瓷器,突然被潑了冰水。

從眉心開始,迅速崩裂開來。

最後砰一聲,平地掀起一陣陰風。

鬼臉徹底被我消滅,大廳裡熄滅的燈泡,也隨之亮了起來。

我雖然不知道,這鬼臉什麼來頭?是什麼邪術搞出來的?

但眼下鬼臉被我徹底消滅,背後施術者一定遭到更嚴重反噬。

並且我確定,背後施術者就在附近。

邪術也好,包括冤魂厲鬼、山精野怪。

想要判斷對方實力強弱,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

就是看對方能影響的範圍。

一般的孤魂野鬼,撐破天也就能影響到方圓十幾米。

在強大一些的冤魂、厲鬼,能影響一整棟樓。

用現在的科學術語來說,這些邪祟冤孽其實就是一種特殊能量磁場。

邪術也是一種人為製造的能量磁場。

實力越強,磁場影響的範圍自然越大,對人造成的各種負面影響也就越明顯。

我收起羅盤,抽出七星劍握在手裡。

正準備四下仔細搜尋一番。

突然門口響起厲聲呵斥。

“誰?鬼鬼祟祟幹什麼呢?”

“偷東西?”

一束刺眼手電光直接照到了我臉上。

我抬起手遮在眼簾前一看,一個看著五十多歲的醫院保安左手電筒、右手橡膠輥,一臉警覺朝我走過來。

今晚出門沒看黃曆?

也沒鬧出多大動靜,怎麼還把醫院巡夜保安給驚動了。

就我現在手裡提著七星劍,身上還挎著八卦袋。

不被當成小偷,似乎都說不過去。

“保安大哥,我真不是小偷。”

“我是林陽醫生的陪護。”

想了好幾秒鐘,我也只想到這麼一個勉強算合理的由頭。

“林陽醫生的陪護?”

保安皺著眉頭,依舊一臉警覺盯著我,說話的語氣也透著狐疑。

說話時,保安已經走到了我近前。

他一臉懷疑、警覺的上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就放下了手電筒,神秘兮兮問我。

“你不會是林副院長請來的大師吧?來捉鬼的?”

“我早聽人說林陽醫生不是生病是撞邪了,有個護士還看到窗外有一張鬼臉,老嚇人了!”

這什麼情況?!

我一時間有些跟不上,眼前這巡夜保安的跳躍思維。

又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不過見他已經放鬆警覺,沒在把我當成小偷。

我也沒多想,點點頭預設了這一事實。

“真是捉鬼大師啊?好傢伙差點鬧誤會。”

“大師您可得趕緊把那害人的妖魔鬼怪捉了,不然我們這晚上值夜班都害怕。”

林陽突然從正值壯年,衰老成花甲老人。

醫院裡頭有些傳言不足為奇。

巡夜保安、值夜的醫護人員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我想了想,拿了一道護體符遞給那保安。

“這是護體符,隨身佩戴。”

保安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大喜,小心翼翼接過護體符,一個勁朝我道謝。

“哎對了大師,最近這住院樓後花園,就是正對著林陽醫院病房那一小片。”

“老有奇奇怪怪的動靜,可嚇人了。”

“後花園?行我這就去看看,你巡夜小心些,別上十六樓。”

叮囑一句後,我作勢轉身往門外,後花園方向走。

餘光一直注意著巡夜保安。

前腳剛消滅鬼臉,後腳碰到巡夜保安。

一開始我便感覺不對勁。

仔細一想,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過於巧合。

據我所知,這醫院裡是有保安巡夜。

但都是按照班次,幾個小時來走一圈。

每次也都是兩個保安一塊巡夜。

果不其然,我剛走一樓門口時,便看到巡夜保安臉上閃過一絲驟然一鬆的神色。

差點被騙過去了。

我心頭暗罵一句,猛地轉過身指著巡夜保安身後大喊一聲。

“小心你背後!有鬼!”

醫院裡林陽撞邪、鬧鬼的傳聞滿天飛。

如果是正常巡夜保安,我這麼一喊。

必然是嚇得六神無主,定然下意識立馬轉頭去看。

而眼前這巡夜保安,聽到我大喊他身後有鬼時,卻有幾秒鐘遲疑。

他害怕轉頭看身後,被我偷襲。

他又不確定,我到底有沒有識破他的把戲。

所以他遲疑了幾秒鐘,方才裝出惶恐不安的模樣,回頭去看。

我一聲冷笑,腳下罡步生風,七星劍直朝巡夜保安面門劈下。

刺啦一聲!

一劍劈了個結結實實。

與此同時,一樓大廳裡突然憑空掀起一陣陰風。

燈泡開始瘋狂閃爍。

待到周圍恢復風平浪靜,巡夜保安已經不見蹤影。

只在原地留下一個被劈成兩半的草人。

我走過去彎腰撿起草人看了看。

眉眼口鼻勾畫很細緻,草人身上還蒙了一層入手觸感格外細膩的皮。

是人皮草人。

我心頭一陣惡寒,想了想還是隨手將這人皮草人收到八卦袋裡。

這玩意邪氣森森,要是隨便仍在大廳。

明天一早人來人往,鬧得人心惶惶不說,不小心還會鬧出別的邪乎事。

等我折返回到林陽病房,一陣妖風掀起,白靈素出現在我身旁。

見我安然無恙,她臉上擔憂之色,這才立馬消退下去。

“施術者找到了?”

“找到了,是醫院裡一個保安,可惜被他用草人替身跑了。”

剛剛那施術者,穿著保安制服出現。

並不是他臨時換上,偽裝成保安。

他一直就是以保安身份藏身在醫院。

也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施展邪術禍害林陽、王護士。

“夫君你已經盡力了,眼下那人既然已經漏了相,想要抓住他就簡單許多。”

“不過夫君恐怕得儘快設法抓住那人,不然林陽怕是撐不住了。”

說這話時,白靈素撇了一眼病床方向。

我心裡頭咯噔一下,忙順著白靈素視線看過去。

這一看,給我嚇了一大跳。

病床上被子已經掀開了,林陽滿頭白髮、一臉皺紋,就連雙眼都已經明顯凹陷進去。

完全就是一個八九十歲,生命垂危的老人模樣。

我皺著眉頭走過去伸手試探了一下鼻息,又把了脈。

氣若游絲。

脈搏也很微弱。

“呵呵,不是撐不住,是已經只剩一口氣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

就林陽現在這狀態,即便今晚我已經鬥法贏了施術者,逼得他漏了相。

恐怕林陽也撐不到,我將施術者揪出來。

“夫君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白靈素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將施術者揪出來,徹底破除邪術,自然是上上策。

眼下,這辦法卻來不及。

想了好半晌,我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既然是交易買賣,如果拒收對方所支付的酬勞,我在開壇做法,興許還能撐幾天。”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對方到底付了什麼酬勞?林陽這狀態,也不像得了好處。”

白靈素這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將我心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澆滅。

是啊。

現在連對方到底支付了什麼酬勞,都還沒弄清楚。

如何開壇做法,替林陽拖延時間。

等等!

林陽沒得到好處,難道林副院長得了好處?

我突然想起來,今晚接到王護士電話趕來醫院路上,我給林副院長打過電話。

本想讓他安排人先去看看。

結果電話一直打不通。

當時我便覺得這事不對味。

親兒子被人算計,身中邪術命不久矣,老子還能玩失蹤。

“林副院長得了好處。”

白靈素與我心靈相通,她也在同一時間想到了這一點,抬起頭一臉錯愕看著我。

“現在看來,只有這一種解釋。”

“難道是林副院長自願賣了兒子的命?找夫君幫忙只是做戲?”

人人都害怕妖魔鬼怪,可其實很多時候,人比妖魔鬼怪還要可怕。

這一點我是深有體會。

“也許吧。”

我剛說完,病床上一直渾渾噩噩、陷入自閉的林陽,突然哈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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