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川給葉流西舀湯。
葉流西白了他一眼。
穆景川輕笑出聲,“醋了?”
葉流西將湯一口悶了,乾杯似的。
將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抬眼用白眼兒斜睨著他,抿著唇不說話。但用表情告訴他:你老實坦白,不讓老孃滿意,你就死定了!
穆景川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沒動物。
伸手去拉葉流西的手,“愛妃,聽本王解釋……”
“啪!”
葉流西開啟她的手,黑著臉冷聲道:“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穆景川眸色沉沉,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喘了一口大氣。
道:“這些事,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你信嗎?”
葉流西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這是個男尊女卑的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天經地義。
所以,穆景川有其他女人,沒必要瞞著她,看中誰,弄回府裡養著便是。
而且,他是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說什麼是什麼。
穆景川感覺被信任,神情放鬆了些。
“那個所謂的未婚妻,說是我母妃的堂侄女,是南邵的聖女候選人。
是高是胖,是人是鬼,我都不清楚。
之所以蹦出來,應該是那些炸藥炸出來的,一是害怕,二是覬覦。”
葉流西挑眉,“這麼說來,合著還是我自己招來的。”
穆景川伸手試探地握住她的手,見她沒躲,得寸進尺,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怎麼能怪你呢?人性罷了。”
見她乖巧任他親手,手上一使勁兒,將她拉進懷裡,讓她坐在腿上。
手臂環住她的腰,吻了一下她的臉。
輕聲道:“就這點兒簡單的手段,你就沉不住氣了?
等到了南邵邊境,會有更高階、更隱蔽、更狠的手段,你還不炸了?
如果有一天成事兒了,那就更復雜了。
塞女人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還牽扯到前朝平衡,利益交鋒,更需要手段。
你這脾氣,被人當槍使是小事,氣到自己的身子是大事兒。”
一口氣兒說這麼長一段話,也真是難得了。
葉流西有些懊惱,訕訕地道:“人家沉穩淡定著呢!最近這兩天不知怎麼回事,覺得特別煩躁,控制不住脾氣。”
穆景川警惕起來,“給自己做檢查了嗎?會不會中毒了或者中蠱了?”
葉流西也緊張起來,“那我趕緊查一下。”
穆景川趕緊抱著著她回了營帳。
葉流西給自己做了全身檢查,忙到半夜出了結果。
“沒有中毒,也沒有中蠱。”
穆景川蹙眉,憂心忡忡,“應該不是中咒了,我們平時很注意的,生辰八字保密,貼身的東西也小心儲存著。”
葉流西不懂什麼詛咒,應該是類似降頭的東西。
不管什麼邪術,都需要一個媒介,生辰八字、血發甲、貼身衣物等。
再怎麼加小心,能保證不丟頭髮?
能保證貼身衣服不被偷?
葉流西抿了抿唇,道:“我要給能近身接近我們的人做個全身掃描檢查,看看身體裡有沒有蠱蟲。”
花嬤嬤在宸王府裡經營這麼多年,備受穆景川的信任器重和全府人的尊敬。
葉流西沒進門前,說她是大半個王府主子都不為過。
這種情況下,想無聲無息地給全府人下蠱都輕而易舉。
就是不下什麼致命的蠱,整個信蠱,穆景川連隱私都沒有。
穆景川當然同意,但並不急切,“慢慢來,不急。”
他母妃是南邵公主,耳濡目染的自小就懂些防蠱辨蠱之法。
因為身受噬心蠱的折磨,他痛恨厭惡蠱蟲,也防備蠱蟲,十分重視籠絡這方面的人才。
所以,身邊親近的人中蠱的可能性不大而,而下邊直接去執行命令的人應該有疏忽的。
兩個人也不睡覺了,又去了一趟河邊,取了很多水。
然後蒙著臉,偷偷進了城,清了幾個糧食鋪子的庫房,留下了足夠的銀子。
在交換系統空間裡,換了醫療倉和足夠的驅蠱藥。
接下來的幾天,從身邊的人開始檢查,直接迷昏了,送醫療倉檢查。
果然不出穆景川所料,貼身下人、貼身侍衛、暗衛這些親信都沒中蠱,跑腿兒辦事兒的,倒是有幾個中招兒的。
這就難怪花嬤嬤他們只知道炸藥包、汽油彈是穆景川讓人做的,卻不知其威力了。
不然,早就動起來了,不用等到今天才一個個跳出來蹦躂。
“王爺,王妃,花嬤嬤求見。”
葉流西犯了一個白眼兒。
穆景川沉聲道:“把她帶過來吧。”
葉流西站起來,“那我回避一下。”
穆景川冷沉著臉拉住她,“好了,一起聽聽。”
要是他真讓葉流西走了,晚上的福利就沒了,還得受冷暴力。
葉流西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坐了回去。
花嬤嬤被帶了進來,沒有了那天單獨見葉流西的狂勁兒。
恢復了謙恭的樣子,規規矩矩地屈膝行禮:“老奴拜見王爺、王妃。”
穆景川體恤她,給了她特權,私下裡不用下跪行大禮,行常禮即可。
葉流西懶懶地靠在軟榻上,斜睨著她不說話。
穆景川也沒讓她免禮,任她半蹲著身子。
冷漠地道:“不是讓你滾了嗎?回來作甚?”
花嬤嬤蹲得很穩,微微低垂著頭,道:“王爺,您忘了嗎?讓老奴伺候您,是公主的遺願啊!”
穆景川雲淡風輕地道:“忘了。”
花嬤嬤:“……”
葉流西差點兒笑出來。
平時穆景川跟自己這樣的時候,挺氣人的,但看他氣別人,還挺有意思的。
花嬤嬤似乎料到這點了,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順勢就站起來了。
往前走幾步,雙手呈給穆景川,“這裡面有公主的遺囑和信物。”
穆景川沒有伸手去接。
司墨拿著托盤走過去,往花嬤嬤面前送了送。
花嬤嬤表情很受傷,“你們竟然這般戒備老奴,老奴對王爺忠心耿耿,從來沒做過對王爺不利的事啊!”
說著,將盒子放到司墨的托盤裡。
穆景川冷聲道:“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本王饒你一命,滾!”
花嬤嬤哭了,跪到在地上,“王爺,您相信老奴啊,老奴都是為了您好啊。
公主做的安排,也是為了您好啊,您一定要娶公主為您定下的王妃啊!”
穆景川冷聲道:“所有的東西,都能造假,除非母妃從墳墓裡鑽出來,親口跟本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