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一開始察覺到不對的,是雅擎。
雅擎多年來一直在連通地脈,藉助地脈之力修煉,她在地脈之中發現了異樣。
地脈在流動,而且是有方向的移動,雅擎透過那些流動的痕跡,最終找到見霞山。
地脈之力在匯聚向鳳凰秘境!
有人在以地脈之力重塑凰霄的肉體!
見溪說:“試問這天底下,誰對那位公主殿下的死活最上心?”
不是她季三簡還能是誰。
她沒死,但是她在哪呢?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不回來看一看?
苦杏雲臨死之前,還在唸叨著她。
苦杏雲靈根盡毀修為皆廢,他能活到現在,第七峰已經盡力了。
大約是臨死之前的走馬燈,苦杏雲在最後之際低喃:“小簡,師妹…”
他合上眼,神色安詳,不曾有遺憾。
苦杏雲走了之後沒多久,白墨也親手送走了自己的長兄。
“下輩子,我希望自己還能投胎到這天健大陸,來看一看杏春宗。”
杏春宗已經在白墨的努力下走向正軌,這是傾注了他們一輩子心血的杏春宗,華縝不捨得就這麼離去。
大約又過了多久?
不記得了,但是陸合明突破到分神境,在渡劫時他重新掌握天道氣運。
這一次渡劫成功後,陸合明就離開了天廊宗,他去過很多地方,溪桓不斷地收到他的書信。
整個鯤鵬基金會都活了。
按照陸合明所說,他們向天下收購各種各樣的藥種,交由第七峰和群棺古城去種植。
菟絲花瓣已經開滿全大陸,去找尋陸合明參透的那一點可能。
直到某一天,膠海和火焰山同時異動。
膠海妖族沸騰,因為應龍族秘境無緣無故被開啟,火焰山同樣。
一水一火,陰陽之力,在同一個夜晚匯聚向一個地方。
阿卓罵罵咧咧地說道:“我就知道她沒那麼容易死!”
相妄道:“現在的問題是,她要這水火之力做什麼?”
一個在大陸的北端,一個在大陸的東南,水火之力向天空交際,震撼了整片大陸。
生靈紛紛走出家門仰首望天:是你嗎?
你要回來了嗎?
水火碰撞,本該形成激烈的爆炸,但是在這一刻,水火卻相融了。
冥君感受到她的神格在流失,歸墟在排斥她。
她得以重新審視這片蒼穹和大陸:這是在幹什麼?
那些根據陸合明交代而種在大陸每一個角落的藥種一瞬間完成了長成的過程。
大地的力量從未如此澎湃。
天下刀槍劍戟各式法寶同樣受天地感召,匯聚向穹頂。
鯤鵬基金會駐鹿鳴城某處倉庫裡的管理員急得滿頭大汗:“完了完了,這下可對不上賬了!”
他的同僚搭著他肩膀讓他走出去:“急什麼,白馬,你看天上。”
“那是金系之力?”
白馬不無羨慕,可惜他是風靈根,只能跑得比別人快些,做不到這麼強。
他已經二十多了,才是築基境,大陸上針對風靈根的修煉方法不多,以他的天賦沒什麼宗門肯收容。
白馬只好在鯤鵬基金會找個差事,鯤鵬基金會對他們這些底層修士極好,也許有朝一日他能攢夠錢去帝江小洲,找風雪狼族修煉。
現在,妖族和人族之間已經沒有歧視。
尤其是在這鹿鳴城裡,鹿鳴城是除天廊宗外最早和妖族建交的人族城市,據說是因為青鎏公子。
白馬豔羨地望著蒼穹,他的同僚道:“錯,普天之下能整出這樣陣仗的,只有一位五行靈根俱全的修士。”
“我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白馬對“季三簡”這個名字很熟。
天下間沒有季君的畫像傳出,白馬卻在第一次聽見時腦海裡便浮現出一個女人的樣貌來。
那女人生得英姿颯爽,眉眼明亮,從面相上看,似有佛家所謂的“慧根”。
小的時候,白馬曾經跟玩伴說自己見過季君,那時候大家都笑他是被痴纏了,從此以後白馬再未提過。
“季三簡。”
他在心裡念著這個名字。
不止是他,今夜,這個名字變成一種祝福,從大街小巷流傳出去。
今夜就連寒江秘境也無法平息,江水沸騰,水下秘境同樣被吵醒。
寒江大帝曾經碎萬寶以成寒江秘境,而今天,那些破碎的法寶全部匯向天空。
寒江秘境坍塌!
七峰主已經很老了,他總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而這個原因竟然是被季三簡氣得。
“是不是讓我多活兩年她不舒服,六峰主呢?快去寒江秘境,幫她…”
七峰主的急躁戛然而止,因為他擔憂的並未發生。
她從來都善於見微知著,她比任何人都在乎生命的生與死。
天地靈氣形成陣法,地脈形成屏障,河堤沖天而起,護住兩岸人們。
她在帶走寒江秘境,也做到不傷一條性命。
正是因為在乎世人的生與死,她才一次又一次致自己於不顧。
七峰主的眼眶泛出熱淚,他道:“她真的回來了!”
清塵站在乾坤大樓之巔,微笑著望向那水火相融之處:“歡迎回來。”
天下法寶能成什麼?
能成爐鼎!
她是震驚過天健大陸的天才丹修!
過去是,現在也是!
以天地規則鑄成爐鼎,以天下法寶鑄成爐鼎。
子不語橫空出世,降臨爐鼎,以半仙器之身終成爐鼎之心。
陰陽水火點燃這天地第一爐,烈火燒紅天空,這綿延無盡的威力同樣點燃眾生心中的祈願:歡迎回來。
歡迎回到天健大陸!
那足有太陽大小的魔障黑氣浮現,被天道之力壓向這天地第一爐,魔障掙扎,但是一張神器假面化作爐蓋,將它壓向爐中!
隨後,是那些種在世間每一處角落的藥材。
它們已經完成生長,它們已經準備多時。
那些藥草飛向空中,被陰陽之力提取藥力,注入丹爐。
今日,她以魔神神格為藥引,以這天地人間為藥,煉就古往今來,天地第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