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後面的黃花曼就借張三爺的手,上演了一出“火上澆油”,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了醉醺醺的張三爺,讓他去挖老槐樹,並表示說是我齊三一,想我的二叔了。
而這句話正好撞上了酒暈子張三爺的心口上,拿起一把鐵鍬就衝到了老槐樹那裡開始挖了起來,直至挖到了那具張翠芳的白骨屍。
在得到這些答案的我心頭又是顫又是發緊的,甚至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我和張三爺都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我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又清純的小姑娘竟然有著這麼強的心理素質和過人的腦子,甚至還玩起了以身入局……
“再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當挖出我娘屍體的那刻起,我感覺天都要塌了。”黃花曼略顯悲傷的說道。
“因為她的模樣和那個怪男人說的簡直一模一樣,所以到晚上的時候我就去找你了齊三一,至於為什麼……我想你也明白,因為你是齊萬福的侄子,而且當時你打電話留下的錄音我也聽了……”
“可是等後面我真見到了你那副怪模樣以及屋內的紙人後,心裡也打起了退堂鼓,就想著先回齊山那裡,以後再想辦法得到真相的證實。”
“但我根本想不到,等回到那裡後,齊山早已經死了,所以又怕又恨的我,只能又回去找你了。”
“而當我娘出現的那一刻,並又沒對我下手的時候,我才感覺這一切似乎就是真的。”
“後來在你失憶的期間,我娘沒有對你下手,反而對我說了很多,甚至還流不出眼淚的哭了起來,齊三一,所以我才……”
黃花曼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過了片刻後,她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但眼淚再也沒能出現。
“所以我就劃傷了你,又割斷了你的紅繩,把銅錢給藏了起來,因為一看到你,我就聯想到你二叔齊萬福欺負我孃的畫面,所以……”
“所以我才想要了你的命給我娘報仇,我已經心疼到我娘不想讓她動一根手指頭了,她的命真的好苦好苦啊!”
“就連女生最愛的頭髮都被剃光了,我都不敢想象她生前都受了什麼樣的罪,她……她甚至連件衣服都沒有……”
“齊三一,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希望你不要記得我,我不值得任何人去留念的。”
說到這的黃花曼已經泣不成聲,甚至就連能夠發洩出悲痛的聲音也再喊不出來,無助的她止不住發顫,一點點將自己靠在前面椅背上的頭埋得越來越深。
出於本能的羞愧,我不敢再去看黃花曼一眼,也不知道怎麼去回應她最後一句話。
而是看向了車窗外的深夜,這時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彷彿在同情著黃花曼的遭遇。
一次又一次打破黑幕的閃電又好像是黃花曼那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雷聲打的很響,但又轉瞬即逝,像是來過,又像是沒存在過……
現在的車內變得雅雀無音,就連剛才不停安撫著黃花曼的張三爺現在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三爺想要知道的,似乎算是聽到過了,只不過這種答案對於他而言,已經不能被稱之為真正的“答案”了。
因為這是披著一層又一層血的真相,黃花曼既是張三爺的親侄女,也是他不能相認又不敢相認的親人。
而黃花曼的親爹,既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又是曾經算幫扶過張三爺的人,齊山。
估計齊山也並非是想真正的幫扶張三爺,而是想著靠行人為善,來慢慢解脫自己的那份罪惡。
又或者是想借著這個“由頭”給已經死了的張翠芳看,來看看他齊山是不是真的“迷途知返”,早已不是那個無惡不作的人了。
可殺人償命,是自古流傳的道理,估計沒人能逃脫這句話……
善惡到頭終有報,齊山大伯現在被張翠芳扒了皮也是他罪有應得的。
不過話又說出來,齊山大伯的心也真是夠狠的了,把張翠芳和我二叔埋到了村子裡的老槐樹下面,他還又從外面搬了回來。
就這麼眼睜睜的日復一日的盯著老槐樹的一舉一動,難怪白天的時候他會那麼緊張,又讓我阻止張三爺挖老槐樹,原來乘涼的什麼只是他打出的幌子。
而他真正的目的則是怕隱藏許久又讓他不敢去相見,並又帶著醜陋的“秘密”重見天日……
但是我二叔又是怎麼回事兒?我記得我小時候聽我爹孃講過,我二叔可是一個看見殺雞,那麼小的場面都會被嚇哭的人,又怎麼能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呢?
而且我總覺得黃花曼說出的我二叔作為“壓制”張翠芳的一環,有些哪裡不對。
我怎麼感覺二叔也好像是個受害者呢?難道是齊山大伯對那幫人添油加醋了嗎?
現在的我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了,如果想知道更深的一切,那只有等到明天我二叔從老槐樹下被挖出來後,讓宋老驢幫忙想辦法給問問了。
至於宋老驢聽的也是一臉發愁,又連連嘆氣,顯然黃花曼所出的話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
其實我也感到這個麻煩是個燙手的山芋,棘手中的棘手,不僅要面對鬼,還要面對鬼後面的有心之人,甚至直到現在還有他們的蹤跡,想想也是真可怕。
可他們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呢,總不能是單純的見黃花曼可憐,想要幫她?如果他們真有這個良心的話,估計在當年也不會答應齊山的要求了……
這時的我們回到了村子門口,宋老驢在把車拐進去後,揉了揉腦門,輕聲說道:
“黃花曼,這都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對於你而言很麻煩,反正齊山現在已經死了,你也就別再多想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和齊三一處理了。”
“至於齊萬福的事情,等明天他的屍骨挖出來後,我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你娘和他見一面,讓他倆去解釋。”
宋老驢說到這裡的時候又頓了頓,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帶著竊喜的表情說:“還有……黃花曼,我看你天資聰慧,你有沒有興趣加入7……”
“打住打住!你開你的車行嗎?”我連忙打斷了宋老驢的話,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就對黃花曼丟擲了“橄欖枝”。
他之前不是還一副我與罪惡不共戴天的模樣嗎?怎麼現在不想著處理黃花曼,反而還想讓她加入749局?
我真是服了這頭倔驢了,真是什麼話都不分場合的都能說出口來,至於黃花曼沒有回應他,反而是帶著哽咽的聲音又把腦袋埋得更深了。
不多時,我們趕到了齊山大伯的家,張三爺在下了車後,一臉鬱鬱寡歡的對我說了一句。天亮了會來我家幫忙的,之後就急匆匆的回家了。
但在他臨走前,宋老驢還囑咐了一句:“老爺子,你有陰眼的這件事可千萬千萬不能聲張,等明天的事情忙完了我再找你聊聊。”
隨後剩下的我們三人就走進了院子裡,霎時一股特別熟悉的濃烈血腥味就撲面而來,比我之前好像聞到過的血腥味都要濃,甚至還有一點臭味。
哽咽著的黃花曼忽然就被嗆的不停咳嗽起來,但我和宋老驢的重心全都放在了窗戶上。
這幾扇窗戶可謂是一點餘地都沒有,全都被倒貼上了福字,由此可見齊山大伯的心是有多麼害怕啊。
然而這時的宋老驢忽然就冷不丁的看向了我,嚇得我虎軀一顫,我連忙問他怎麼了。
他卻說出了一句讓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並且肝膽俱裂的話:“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