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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墨戾所賜

水波輕輕盪漾,折射出幽藍的光芒,映照在玄昊那龐大的龍軀上。七千年的囚禁並未磨滅他眼中的威嚴,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沉重感。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兩位曾經的龍族至尊相對而立,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漣漪。

玄昊微微低垂著頭,龍鬚隨著水流輕輕擺動。“在下被困此處多年,早已不配稱為真龍。”他的聲音透著幾分自嘲,“只是方才感受到閣下魂魄中那股熟悉的龍息,不知您是......”

話未說完,龍棲淵就輕嘆一聲:“若非墨戾奪走你的神格,在東淵的接任大典上,你我早該相見。”

這句話彷彿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玄昊那雙幽深的龍瞳驟然收縮,身軀微微顫抖:“您......您是青龍大人龍棲淵?”

我注意到玄昊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那雙威嚴的龍目中甚至泛起了晶瑩的淚光。這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這場重逢有多麼諷刺——七千年前本該君臣相見的兩人,如今卻在這陰暗潮溼的湖底重逢。

“青龍大人,您怎會......”玄昊的聲音哽咽,那龐大的龍軀微微低伏,顯出臣服的姿態。

龍棲淵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身影在幽藍的水光中顯得有些虛幻:“說來可笑,如今的我僅存一點殘魄。與你一樣,都是拜墨戾所賜。”

“墨戾那個混蛋現在已經無惡不作!”我忍不住插話,聲音中帶著憤怒,“他不僅霸佔了東淵龍王之位,還在暗中勾結魔族。現在三界都快被他佔領了!”

我將這些年來墨戾的所作所為一一道來,每說一件,玄昊的龍目就暗淡幾分。那些邪惡的行徑,那些無辜的生命,每一樁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中。

“原來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惡。”玄昊的聲音裡充滿痛苦與自責,“我竟將這樣一個魔蛟當成知己,實在是愚不可及。若非我當初被他矇蔽......”

看著玄昊痛苦的模樣,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墨戾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您?就不怕您逃出去揭發他嗎?”

“他不敢。”龍棲淵的聲音冷若冰霜,“即便失去龍珠和神格,玄昊依然是真龍血脈。真龍隕落必引天界注意,屆時他的身份就會暴露。與其冒這個險,不如將玄昊囚禁於此。”

水波輕輕盪漾,映照出玄昊那雙充滿悲傷的龍目。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與憤怒,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責備。

“那其他龍王就沒發現墨戾是假的嗎?”我忍不住追問,“他們難道都看不出來嗎?”

龍棲淵發出一聲冷笑:“他們或許知道,但他們各自為政,需要墨戾來維持表面的平衡。在他們眼中,一個可以操控的傀儡,比一個有主見的真龍更有價值。”

聽著龍棲淵道出龍族內部的紛爭,我不禁感慨萬分。比起團結的凰族和狼族,龍族反而是最混亂的。權力的爭奪,利益的紛爭,使得這個曾經強大的種族逐漸走向衰落。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整個湖底都在震動。

“是界域裂隙......”玄昊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話音未落,一股濃重的魔氣已經從四面八方湧來,將整個湖底染成了墨色。

“是墨戾!”我驚撥出聲,心臟劇烈跳動,“他怎麼會來這裡?”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玄昊已經在我們面前佈下一道結界。那道結界泛著淡淡的金光,將我和龍棲淵護在其中。

“你們待在這裡,不要出來。”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龍目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龍族結界如同一道透明的水晶牆,將我和龍棲淵困在其中。結界的表面泛著淡淡的銀光,每當我觸碰,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而古老的力量在其中流轉。

我焦急地望著外面,回想起第一世時被龍棲淵困在結界內的情形。當時的墨戾也是這般毫無察覺,而現在歷史彷彿在重演。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玄昊!”我用力捶打著結界,“讓我出去!安德軒還在外面,他需要幫助!我們聯手一定能逃出去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

玄昊依舊背對著我們,他那挺拔的身影在龍宮華麗的燈火中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卻透著一點難以察覺的疲憊:“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七千年了,是時候做個收尾。這事你們別摻和。”

我焦急到抓狂,轉頭看向龍棲淵,希望他能想辦法。龍宮內的光線透過結界折射,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別擔心。”龍棲淵輕聲安慰我,他的目光柔和,帶著一點寬慰,“安德軒那小子比誰都精明,察覺不對勁早就跑了。”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投向玄昊的背影:“至於玄昊,他是真龍,骨子裡流淌著不屈的血液。被囚禁了七千年,如今油盡燈枯,只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了結這段恩怨。”

我咬著唇,心中感慨萬千。龍宮內的氣氛愈發凝重,連四周裝飾的明珠都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這就是龍族的傲骨,寧死不屈,永不低頭。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我有些茫然地問,聲音裡帶著不安。龍宮內的水汽漸漸濃郁,在空氣中凝結成細小的水珠。

“靜觀其變。”龍棲淵神色平靜,但眼底露出一點擔憂。

我深吸一口氣,放棄了繼續擊打結界的念頭。手掌輕輕貼在結界上,感受著其中流轉的能量。龍宮內的裝飾在水汽的籠罩下顯得朦朧而虛幻。

不多時,墨戾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每一步都彷彿踩在人心上。

他穿著一襲靛藍色龍袍,上面繡著精緻的雲紋,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幽幽的光澤。他的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眼底卻藏著難以掩飾的陰冷:“老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