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天，陽氣太重，不適合招魂。”我輕聲單慰道，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有說服力，“等到晚上，我們先把那個邪祟趕出來，再重新招魂。”
車瑩默默地點頭，轉身走到隔壁去照看明輝。她的背影看起來那麼單薄，肩膀微微顫抖，彷彿隨時會倒下。
我留在臥室看守卓瑪，生怕她突然醒來鬧出什麼事端。房間裡靜得可怕，只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在提醒時間的流逝。
當靈鹿血脈徹底覺醒之後，我的繪夢法越發得心應手。卓瑪在我的術法下沉沉睡去，呼吸漸漸平穩。陽光隨著時間推移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道光影，直到傍晚，她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凌晨時分，安德軒把車瑩母子單頓好，特意叮囑他們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房間蒙上一層朦朧的銀紗。
他拎著一堆驅邪除魔的法器，銅鈴、玉骨刀、符紙，甚至還有一面古舊的銅鏡。這些東西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我把門窗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全部關緊。夜風從窗縫中鑽進來，帶著幾分涼意，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開始吧。”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握緊了手中的符紙。
這一次，安德軒明顯謹慎了許多。他認真地跳起驅魔舞，口中唸唸有詞。鈴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像是要劃破這片死寂。
隨著咒語聲響起，床上的卓瑪開始劇烈扭動，喉嚨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像是野獸的低吼混合著金屬的摩擦聲。她的手指痙攣般地抓著床單，指節發白。
房間裡的電器突然全部啟動，電視機自動開關，燈光忽明忽暗，音響裡傳出詭異的藏文歌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就在這時，卓瑪猛地掙脫了我的繪夢法，雙眼血紅地坐了起來。她的面容扭曲變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
安德軒一聲大喝，手中銅鏡重重拍在卓瑪胸口。一道黑影從她體內飛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形。那東西醜陋至極，看不出五官四肢，渾身漆黑如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邪氣。
它張著血盆大口就向我撲來，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剛要召喚鹿角弓，龍棲淵的身影已經擋在我面前。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捏，那惡魂瞬間化為飛灰，消散在空氣中。屋內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窗外的月光依舊清冷。
“姐夫也太狠了吧...”安德軒癱坐在地上，擦著額頭的冷汗，聲音裡帶著幾分後怕，“這可是個會發電的好寶貝啊。”
龍棲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月光下他的側臉稜角分明：“你莫非想把它當寶貝供著？”
“要是把它放在新能源車裡，那得省多少電費啊。”安德軒一本正經地說，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守財奴，就連厲鬼也要一併收拾。”房間裡的溫度漸漸恢復正常，但那股令人不適的氣息仍然揮之不去。
“話說回來，我這次到底招來了個什麼玩意？”安德軒撓著頭問，臉上寫滿了困惑。
龍棲淵淡淡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厭惡：“那是魍，喜食人畜肝臟，能擾亂磁場。古時候人們在墳地種柏樹，雕刻虎像，目的就是要把它趕盡殺絕。”
安德軒嘿嘿一笑，彷彿聽到了什麼誇獎。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許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狡黠。
他休息片刻，又開始為卓瑪招魂。鈴鐺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脆。
“這次可得小心點，別再招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提醒道，心裡還有些餘悸。
安德軒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他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龍棲淵鑽回我的腰間，屋內只剩下喚魂鈴的聲音。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安德軒身上，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輝。
我看著他緊閉雙眼，全神貫注地施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似乎凝固了一般。
“怎麼樣？”我輕聲問，生怕打擾到他的施法。
安德軒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睛：“找到卓瑪的魂魄了，但她被困在玉鏡湖底的一個黑洞裡。”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
我心頭一喜，這說明湖底真的有古怪。之前的種種傳聞或許並非空穴來風。
“具體座標能確定不？”我追問道，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需要條船，那黑洞應該在湖心位置。”安德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過那地方有古怪，感覺不太對勁。”
我立刻去找車瑩，告訴她必須去湖底一趟。她剛哄睡明輝，聽到我們要去湖底，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玉鏡湖確實有個傳說，”她輕聲說道，眼神飄向遠處，“說是湖底有個黑洞通向東淵，東淵的水就是從這裡輸送過去的。這些年湖水位下降了好幾十米，村民都說是東淵龍王在吸水呢。”
我知道玄昊整天忙著振興影淵，哪有空管這些事。但不管怎樣，還是得去湖底看看。或許這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第二天，車瑩幫我們找來一艘快艇，還打點好了景區工作人員。陽光明媚，湖面波光粼粼，遠處的雪山倒映在湖中，美得不真實。
“記住別撈魚啊，這裡的裸鯉可是國家保護動物。”工作人員特意叮囑，語氣裡帶著幾分警告。
安德軒打著哈哈開船離開。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湖面的寧靜，驚起一群棲息在岸邊的水鳥。
湖面波濤洶湧，湖水藍得深邃。海鷗在船尾盤旋，發出清脆的鳴叫，潮溼帶鹹的海風撲面而來，彷彿置身童話世界。陽光灑在湖面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
難怪古人稱它為青海，這般望去，當真像極了大海。浩瀚無垠的湖面一直延伸到天際，與藍天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