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在床上又眯了會兒，直到尿意湧來，才打個哈欠奔向衛生間。
再出來肚子咕咕叫，從昨天傍晚開始，到今天下午，快有二十四個小時沒吃飯，只喝了點味道一般的營養劑，空空的胃發出強烈抗議。
他回到床邊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溫水，把墩墩抱著一起下去吃飯。
談玉書看人下來，把廚房裡用砂鍋小火煨著的粥端出來，盛出一碗放在桌子上。
粥是中午才燉的，放了許多肉和配菜，特意讓鍾阿姨做的鹹口的，裡面的米粒被煮軟，入口鹹香，配料極其豐富，每一口都能吃到肉肉。
方知有吃了一大碗沒夠，又盛了半碗，不過他有些高估自已的飯量，剛睡醒胃口不是很好，第二碗剛吃幾勺就吃不下了，只好把粥倒掉，順手刷了碗放在櫃子裡。
墩墩就蜷縮在爸爸腳邊陪著他，吃了東西，方知有活動活動睡酥了的骨頭，剛想喊上談玉書帶著墩墩出去玩。
就見蜷著的小狗渾身抖了抖，夾著尾巴飛快跑去平時上廁所的地方，嚇得方知有以為他生病了，趕緊追上。
墩墩跑的飛快，方知有追上是它正在拉臭，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不出意外應該是拉肚子了。
追過去的方知有：……
抬頭與爸爸對視的墩墩：……
脆弱又無助，尷尬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方知有停住腳步，在五米之外看著拉到顫抖的兒子，訕訕笑了笑。
“那啥，你忙，我還有事兒。”
說完轉身就走，像是下了某種決定。
肚子仍舊在翻湧的墩墩抖了抖鬍子，把臉埋起來哼了聲接著埋頭苦幹。
談玉書看到方知有表情怪怪的，問他：“怎麼了。”
“墩墩好像拉肚子了，要不要帶他拿點藥。”方知有對這個狗兒子傷心的不行，如果需要藥物治療，等墩墩出來就帶它去醫院。
談玉書大概猜測到墩墩拉肚子的原因，呃了下：“還是帶它去看看吧，更放心。”
在鍾阿姨買菜回來前，他們把準備的散步行程修改。
談玉書面無表情開車，從後視鏡看見趴在後排的狗子，和坐在後排抱著墩墩腦袋撫摸的老婆。
就後悔，早知道不讓兒子給老婆捂腳了。
“杳杳，坐到副駕駛來，讓墩墩趴在後面休息會兒。”
方知有猶豫道：“它生病了很難受，肯定很希望爸爸陪著他。”
談玉書：我心裡也很難受，需要老婆陪著。
“哥，你最厲害了，可以獨自坐在前面的對不對。”
omega眸子裡滿是鼓勵，談玉書撇了撇嘴，拖長聲音回答他。
“是的～”
······
“你們家橋墩子沒事，肚子受涼了，不用吃藥，注意保暖。”
方知有鬆開握著談玉書的手，上前把墩墩抱起來：“謝謝您。”
不放心的方知有跑去超市買了包暖寶寶貼，準備晚上給墩墩貼在肚子上。
想象是美好的，實際操作起來簡直雞飛狗跳。
小狗身上都是毛，直接貼在肚臍上生怕把它燙傷，方知有翻找出它的衣服，一層疊著一層，在兩件衣服中間，塞進去三個暖寶寶。
——怕一個不夠。
晚上墩墩叼著它的狗窩找個喜歡的地方躺進去。
趴在窩裡豎起耳朵聽兩位老父親講話，方知有很喜歡不摻雜任何情慾的氛圍。
在微冷的天氣，睡在一個被窩，身體捱得很近，被抱在懷裡，是很珍惜的姿勢。
在暖色燈光下，依偎在一起說著小話，家長裡短，學習工作，還有各種碰到的好玩的事情。
“對了哥，爸爸什麼時候來，你記得告訴我，我還沒上門拜訪過爸爸媽媽呢。”
談玉書乍一聽到爸爸，還以為方知有說的那個無良親爹，捏著方知有的手腕，左看右看總感覺少了些東西。
那就下次拜訪老談的時候稍加提醒，給兒婿個見面禮，不過分吧。
“等你有空了，我們就過去。”
方知有盯著他，手指扣著他睡衣的衣領，一下沒注意扣到他的肉。
“好，下星期週三吧，我下午沒課，週四上午早十，時間足夠的，你時間方便嗎。”
談玉書思考了下自已的行程，週三貌似也沒有很重要的事，工作日上班問問助理，讓他把週三行程推到後面。
“方便。”
方知有有點兒緊張：“爸爸喜歡什麼，會不會不喜歡我？”
談玉書脫口而出：“不會。”
他兒子找到媳婦兒決定結婚，都夠談家父母歡喜了，更何況，方知有長的又乖又漂亮，誰會不喜歡。
窗子外面月亮被雲彩遮住，院子裡的風聲沙沙，方知有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有些睡不著，睜著眼睛發呆。
談玉書已經睡熟，安撫資訊素在放鬆狀態下，溢位一點兒，很好聞，裡面還摻雜著蜂蜜味。
方知有側過身子，面朝談玉書，在被子裡往上竄了竄，鼻尖抵著alpha的肩膀，睫毛眨了幾下，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後半夜。
墩墩在狗窩裡直哼哼，搖頭晃腦有點兒顛，爪子扒拉著衣服急得嗚嗚叫。
方知有還沒睡著，聽到動靜，放輕動作下床，蹲在狗窩前拎起墩墩，看它張著嘴巴扭頭，四肢亂蹬，也摸不著頭腦。
他只好仔仔細細從頭摸到尾，怕沒檢查到位，連衣服都拆開了。
墩墩吐著舌頭，狠狠鬆了口氣，腿也不蹬了，也不哼哼了。
把它放到地上，墩墩一腳把衣服踢開，敞著肚子趴在地板上。
方知有頓時知道了，大概是睡到半夜暖寶寶太熱了，燙的它難受，狗子又不會說話，只好用行為表達自已不舒服。
“兒子，爸爸的錯，對不起。”
方知有託著墩墩的胳肢窩，將它從地板上拎起來，摸了摸它熱得燙手的肚子，心裡愧疚更甚。
徑直帶著墩墩放到床上：“今晚跟爸爸睡。”
omega低頭在兒子毛毛臉上親了親，放到被子上，夾在他跟談玉書中間。
父子三依偎在一起，方知有閉上眼睛睡覺，聽著耳邊一大一小的淺淺呼吸聲，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