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說的什麼胡話，本宮幫你，從來不是為了貪圖你的報答。本宮和你是同鄉，見著你倍感親切，所以才想著幫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宜嬪看玉淑的眼神很是關切，不像剛才那種懾人的逼視目光。
玉淑察覺到宜嬪娘娘的前後態度變化，更加確定了她想利用自己的事實。後宮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地位榮寵，果然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娘娘，奴婢會聽從陛下的安排，只是奴婢永遠是您的人。若是奴婢跟在司大人身邊能為娘娘獲取丁點好處，奴婢自是樂意得很。”
司書慎是什麼人，怎麼會任由一個女人擺佈。單看他在宮裡這十年，不顯山不露水，從來不摻與皇帝嬪妃之間的爭鬥，但無論得勢還是失勢的嬪妃，宮裡混過一段時間的，都知道司書慎不好拿捏，任誰都拉攏不來，想從他那裡獲得好處，必先要首先付出更大的好處才行。
宜嬪若是看不透這一點，絕對不會入了司書慎的法眼。
宜嬪眼裡盈出感動的淚水：“本宮就知道，當初沒有錯看於你。”
玉淑心想：呵呵，娘娘，你看錯我了。我也不過只是想在你這裡過的好些，讓玉芬過的好些。
“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這口號喊得，玉淑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也只有這個口號，最能反應她此時的心態和處境了。
”好了，這麼晚了，你也累了，今天晚上不用你值夜，回去休息吧，明早收拾收拾，一早去司禮監太監直房報道吧。”
還算有良心，沒有將她連夜打包送過去。
……
第二天一早，玉淑去給宜嬪娘娘請安，宜嬪娘娘已經打扮妥帖，坐在貴妃榻上等她了。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東西可都收拾妥當了？我讓翠秀幫你收拾。另外，這有些東西是本宮給你的。”
藍水將一托盤綾羅綢緞和一個首飾盒塞給玉淑：“以後在司大人身邊做事，要盡心些，這樣才不玷汙宜嬪娘娘的名聲。”
“謝娘娘賞賜。”
……
玉淑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現在最值錢的都是宜嬪賞賜的，她抱著自己的所有家當，本來想悄悄離開，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玉芬紅著眼睛，站在玉泉宮門口，滿眼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像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玉淑心下一緊，顧不上抱著的東西，隨手扔在地上，上前捉住玉芬的手：“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玉芬不說話，嘴巴撅的老高，眼裡憋著淚，倔犟的瞪著玉淑。
玉淑訕訕的，想來玉芬在吉雲樓不會受欺負，肯定是聽說她被賜給司書慎做對食，這才巴巴一早趕過來。
玉淑把玉芬拉到路邊，給她摸了摸眼角：“好了，眼淚都掉出來了。”
“胡說，我沒哭！”玉芬緊繃的小臉，努力將淚水憋在眼裡，眼睛水汪汪的，看的玉淑心疼不已。
“對對對，玉芬沒哭，是我看錯了。”玉淑好脾氣的哄著。
“你真的要去給司大人做對食嗎？”
“嗯啊，陛下的命令，當然要聽了。”玉淑無所謂開口道。
也不是無所謂的，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罷了。玉淑最討厭被別人操控，強迫，來到這裡後，無論是攀上宜嬪，還是招惹司書慎，謀害趙有才，討好翠紋，藍水等，都不是她的本意。
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出於本心，她現在十分懷念以前的生活。結婚後是可以離婚的，工作不想幹了，可以炒老闆魷魚，用不著巴結領導和同事，不開心了可以隨意發脾氣，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現在的生活，只能用兩個字概括：呵呵。
“可是，司大人是太監啊？”玉芬終於憋不住哭出來，哭的很是悽慘，彷彿死了**一樣，呸呸呸，總之哭的很悽慘。
玉淑嚴重懷疑，若是讓玉芬多哭一會，鼻涕泡泡就吹起來了。
“別哭了好不好，我都心疼了。你忘啦，是司大人救了我們的命，我願意伺候他，報答他。是真的，我不介意做他的對食，只要他不嫌棄我，我願意陪著他的。”
玉淑不認為太監就要低人一等，他們身體上的雖然有殘缺，可他們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慾，懂愛恨，知感恩，可能比多數人活的都通透。
她又想起了司書慎。進宮做太監的男人，都有各自的無奈，多數是家貧養不活，再有就是司書慎這種犯官家屬了。
察覺到玉淑走神，玉芬以為玉芬被聖喻嚇壞了，不得不低頭，她拉住玉淑的手，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忍著淚說道：“姐姐，我替你去，我去報答司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去求他，讓他不要找你，找你做對食。”
玉淑哭笑不得，她真的沒有被強迫好吧，只是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事實。認真講，她對做司書慎的對食，還有幾分期待在裡面。
“你可不要跟姐姐搶人，司大人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許去。”玉淑擺出姐姐的姿態教育玉芬，好像生怕玉芬搶了她的玩具似的。
“好了，好了，不許哭了，也不許和我搶人，趕緊回吉雲樓，出來的時間長了，藍答應責怪起來，我可救不了你。”
“我去送你。藍答應人很好，不會責怪我的。”
“不要，你若去送我，大家都會以為咱們仗著司大人的勢，不把主子放在眼裡。況且你私自出來，本就不對，讓人捉住了把柄，豈不是讓司大人誤會我嘛！”
玉芬被玉淑的話洗腦了，覺得玉淑說的有道理，但是又覺得哪裡不對，一時想不到怎麼反駁。
最後被玉淑推著回了吉雲樓。
……
玉淑抱著她的包裹，一路從玉泉宮出來，經過西六宮的宮牆，穿過御花園向司書慎的住所走去。
掌印秉筆直房和司禮監正好分佈在東西兩側，相距甚遠。她沒去過直房那邊，不知道會不會遇上李掌印或者王總管那種級別的大太監。
上次中秋宴會上沒能看清楚李掌印的姿容，以後可能常見面也說不住。
玉淑胡思亂想之際，聽到前面拐角的處，幾個宮女在議論她和司書慎對食之事。
玉淑偷偷走近，看見三個小宮女一邊採摘菊花，一邊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