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現實不允許。
“呵呵”
寂靜的宴會上，只聽到亞可汗完顏宗明的王妃李成芷的嬌俏笑聲。
“你們中原人不是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想到如今竟為個閹人感到榮幸，這就是你們天朝的祖宗曆法嗎？”
“如果都以閹人為榮，不知道這個王朝還如何生存下去，或許就該改朝換代了。”
李成芷雖然面向玉淑講話，但是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晨曦國皇親大臣，最後卻落陽晨帝的身上。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她的話不可謂不惡毒，這就是在詛咒晨曦國滅國啊。
今日這場為女真特使接風的宴會，若是按照往年的流程，女真作為附屬國，上供金銀財物，牛羊馬匹。而他們在晨曦國眾人眼中，總是低人一頭，朝臣具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顧。
如今，女真各部落在完顏宗順的手上，擰成一股繩，隱隱有擊敗嘉峪關的勢頭。
他們已經不甘心像以前一樣作為晨曦國的附屬，他們要獨立，要建立自己的王朝，一雪以前的恥辱。
今日宴會上女真族的挑釁，早已經表明他們的不軌之心。
這場宴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以雙方都滿意的結果收尾。
陽晨帝眉毛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皇親大臣們，皆是臉色難看。太監是最下等的奴才，奴才為主子辦好差事是應該的，若是因為他們，而使主子受辱，主子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他們。
“李王妃所言差矣，誰不知女真的女人可以伺候父子幾人，孩子是誰的都說不清楚。”
“親兄弟說不準是父子，父子說不定是爺孫呢。”
“人倫喪盡，如此明目張膽的嘲笑別人，還不如先處理好自家的關係要緊。”
“免得為別人養孩子，還被人暗地裡嘲笑綠毛龜！”
話題還是扯到了人身攻擊上。
玉淑前一刻還自詡良善，不屑蠻夷這種說法。後一刻卻親自攻擊女真族的女子，她為自己的言語感到羞愧。
女真族地處嘉峪關外，族人以放牧為主，頗有些看天吃飯的意味，生長環境惡劣，女孩子體質弱，總比男孩子難養活；加之重男輕女的思想普遍存在於人們的價值觀裡，認為女子是附屬品，是可以轉移的財產，造成女真族現行的父妻子繼，兄死娶嫂的惡俗。
李成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旁邊的女真人
女真人大怒，紛紛拍桌而起，玉淑打了一個激靈，女人之間的唇槍舌戰，不需要這些大老爺們出場吧，她怕捱揍。
司書慎抬起頭，看到玉淑下意識的往宜嬪長几前挪了半步。
這小丫頭好像真的怕捱揍。
朝臣個個面露鄙夷之色，幾個老學究更是氣的吹鬍子瞪眼，嘴裡不住的罵，有辱斯文，衣冠禽獸等等。
女真人眼看就要鬧起來，怕場面不可控，完顏宗明開口：“好了，都退下！”
“可是…”
“退下”
“是”不真人不情不願地坐下。
“陛下，我的王妃心直口快，還請陛下恕罪，”
完顏宗明起身座椅行禮，陽晨帝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僵硬，也就不追究，繼續宴會。
玉淑默默躲回宜嬪身後，做起了背景板。
都怪她嘴欠，她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緊接著，女真族表演了他們的舞蹈。
這一群異域風情的妙齡女子穿著暴露，身材凹凸有致，比起晨曦國的舞女，她們的舞蹈更加有力量感，野性美，更能激起在場男子的慾念。
激昂的樂曲，美人們扭腰擺臀，姿勢大膽，看的下面眾人口乾舌燥，心癢難耐。
一曲舞畢，眾人不管是做表面功夫還是真心誇讚，都稱舞跳的極好。
回到玉泉宮，玉淑等宜嬪娘娘落座後。便自顧自的跪下開口：“請宜嬪娘娘受罪，奴婢殿上失儀，未經娘娘允許，擅自開口，清娘娘責罰！”
玉淑今日確實唐突了，還好陽晨帝沒有責怪。
她規規矩矩地下跪，不曾抬頭。
宜嬪娘娘居高臨下的打量玉淑，未曾想到玉淑竟然有如此的膽量。
果然能做得了司書慎得對食的人，絕對不是常人！
玉淑今日挺身而出，卻是驚到了她。
一瞬間，她也暗自惱怒帶了玉淑來，若是衝撞了陛下被牽連，她好不容易復寵，又要過會冷宮一般的生活。
可是聽到玉淑的話後，她的心定了下來。
呵呵，玉淑果然是她的福星，想來陛下不久就會有賞賜下來的吧。
果然，晚間下來的不是賞賜，而是接宜嬪侍寢的鳳鸞車！
宜嬪在眾多後宮女人的羨慕妒忌下，坐上車架！
……
傍晚時分，玉淑回到司書慎的住處。
門口迎接的依然是順遂小公公。
“玉淑姐姐回來啦，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順遂小跑著給玉淑開門，恭敬地請她進了司大人的院子。
今日宴會上的事情已經在宮內太監，宮女圈裡傳開了。
原本作為司書慎得對食一事，已經讓玉淑小有名氣了一把。
今日大殿上，她為司書慎說話，以司書慎榮的話，傳到所有大小太監耳朵裡。
這些小太監們從淨身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連他們都這樣認為。
誰會看得起一個太監，就連曾經的父母都不會再記掛他們這些成為太監的玩意兒。更不會向別人提起自己的兒子做了太監，傳出去了，這會讓街里街坊看不起。
他們寧願自己的兒子死了。
今日突然有人站起來，說，即使是太監也能打敗女真特使，依然是晨曦國的大好兒郎。這怎麼能讓他們不激動？
他們被人嘲笑太久了，久到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配為人。
玉淑的話傳進他們耳朵裡，彷彿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被一束光照亮，晃花了眼，那一刻裡，說不出的訝異，激動。
原來他們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東西，他們也是人，是能夠為晨曦國做貢獻的人。
順遂心想玉果然是配得上司大人的人。
突然面前幌過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順遂緩過神來，聽到“回神啦？聽到我說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