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渡邊雄瞳孔緊縮。
揮手招來桌上油燈化為一泓烈火攔在門庭前,喝道:“你是什麼人?”
曹耀宗陰戳戳笑著,拍了下手掌,滿地九菊一派的弟子猛的跳起來,面孔扭曲的走向火中。
渡邊雄大怒:“竟敢驅我的弟子為陰鬼。臨兵鬥者。。。”
他說一個字,飛速結一個手印。
四個漢字連續浮現。
但他還沒說完曹耀宗冷笑,你也配用我華夏道家的九字真言?
他搶著音節,暗中催動敕令法盤,朗聲道:“皆!”
也結個精妙手印。
然後道:“散!”
渡邊雄都懵了,什麼叫臨兵鬥者皆散?
轟!天地真炁紊亂,四個漢字轟然炸開,與此同時那些九菊一派弟子也扎入火中,身體支離破碎,碎肉裡飛出無數黑蟲,在火海里呲呲作響。
空氣裡充滿油脂被燒烤的焦香味。
加上暴雨傾盆,烈火直接熄滅。
渡邊雄見狀又一拍胸口金色菊輝,厲聲道:“天照我土,萬邪辟易!”
他身上頓時散發出白光,將整個門庭封堵。
這時,秦越海衝了出來:“沈先生,是誤會!”
那就是秦越海?
渡邊雄心想果然厲害。
曹耀宗面無表情:“誤尼瑪!你果然有問題,不然怎麼會在這裡。老子殺了你們,心情才舒暢。”
秦越海高聲道:“沈先生,請不要誤會,昨天他們是去抓宋嘉林的,但下面人不知道是你,所以發生誤會。我來這裡,正是要他們交出最後一個兇手,給你個交代。”
“嗤!你會這好心?”曹耀宗語氣依舊懷疑,但停下了腳步。
秦越海見機進一步道:“沈先生,你想想,他們並不認識你,怎麼可能是我主使,這完全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臨時起意。”
曹耀宗冷笑,蠻不講理的說:“誰知道昨晚你在不在。你們想針對我,就該死!”
他看起來油鹽不進,秦越海沒轍了,只能轉頭對渡邊雄用日語低聲道:“渡邊桑,事關重大,還請忍辱負重。”
渡邊雄眼神掃過滿地屍體,木然道:“將來將他交給我。”
“哈依。”
秦越海頷首,渡邊雄指了下庭院左邊那具屍體。
秦越海立刻對曹耀宗道:“沈先生,那就是昨日冒犯你的人,相信你能辨認真假。”
曹耀宗看都不看,盯著他的眼睛:“既然結仇了,我向來喜歡斬草除根。”
秦越海叫苦:“沈先生,何至於此,我能保證他們絕對不會報復,因為他們本就理虧。再說,他們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拿什麼保證,你的小命?那你過來談!”曹耀宗哈哈大笑。
秦越海一咬牙:“行!”
渡邊雄訝異的看了他一眼,秦越海已不顧滿地屍體,和那些屍體上的蟲子,走到了曹耀宗面前,神態誠懇的道:“沈先生,請相信我一次。我沒有理由對你動手。”
曹耀宗上下打量這廝:“你倒是好膽。”
正要借坡下驢。
但就在這時,他從秦越海身上感受到一股特殊的氣息。
之前在四馬路那家書寓,曹耀宗卻沒發現。
事出反差,必有古怪。
曹耀宗頓時疑惑警惕,問:“你身上有什麼?”
秦越海一驚,他能感受到河童?
沒容他反應過來,曹耀宗已單手摁向他的頭頂。
秦越海不得不極速後退,同時催發背後的川太郎。
只聽嘩的聲響。
彷彿一盆水潑灑牆上的聲音。
暴雨中,忽然滿庭血氣沸騰,大量水氣從秦越海後背浮現,飛快凝聚成一隻猿猴體型的扶桑河童川太郎。
剛露面,它就尖叫了聲伸出利爪抓向曹耀宗。
曹耀宗當即劍指往前,和它利爪相撞。
澎!
川太郎半個手臂炸開,卻更加暴戾,立刻吸取周遭水汽生出三頭六臂,接著就要往曹耀宗衝去。
曹耀宗也目露殺意。
但秦越海權衡再三,還是衝了上來猛的攤開雙臂,大聲道:“都住手。”
川太郎一下愣住。
準備救援秦越海的渡邊雄也是。
秦越海空門開啟,迎著曹耀宗大聲道:“沈先生,我確實有反抗之力,但我依舊拿出這種姿態,還不夠麼?”
曹耀宗驚疑不定看著他問:“那是個什麼玩意?”
“扶桑河童,水神之屬。”秦越海毫不隱瞞,接著將河童收起:“沈先生,剛才只是它本能反應,我們心平氣和的聊一聊行不行?”
曹耀宗納悶想,這貨有我之前看不穿的底牌也就算了,這底牌居然還是扶桑的神祗,他還如此隱忍。
這貨到底要幹嘛?
於是毫不客氣的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忍氣吞聲所圖必大。老子在這個局裡,摸不著底啊。”
“那就加入我。”
秦越海說:“你要是能為我做事,我一年就給你五十萬大洋如何!”
“你?”
曹耀宗眼睛一亮,隨即搖頭:“你雖是工部局的人,但你沒這麼多錢。”
“如果加上我呢,沈桑。”
邊上的渡邊雄忽然插嘴。
他站到秦越海身邊:“我掌握九菊一派在華力量,這裡不過只是一部分。另外我還是日領事館高階武官,還擁有金菊基金,管控三井洋行。五十萬對我而言,不多。”
本就要打入他們的曹耀宗頓時露出副財迷心竅的模樣,沉吟起來。
秦越海見狀冷笑想,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趕緊道:“沈先生,我敬重你的本事,也開出了價碼,你如不答應,我們只能不死不休了。”
說著他又喚出河童。
渡邊雄見狀也配合的炫出一把火刃。
曹耀宗極速後退,但明顯嘴硬:“不服氣只管來。”
“服氣,所以他們都死了。”
秦越海又收起法術,微微欠身再度邀請道:“沈先生,我們鬥則兩敗俱傷,你就算本事大,能贏我們,也必定損失慘重。外邊風雨交加,不如坐下來談一談如何?如果你不願意,大家也當是交個朋友,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曹耀宗眼神轉向渡邊雄。
渡邊雄收法,側身:“請。”
曹耀宗卻又問:“真給我五十萬?”
秦越海聞言鬆了口氣,忙道:“沈先生,我有多少大事要做,何苦騙你,我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但你要保證盡心盡力!”
“我還不夠盡心麼?曹公館裡面藏著劍陣,那個小寡婦還是劍修,然後還有個隱藏的高手還是/密/宗/的!不然我早把那個宋嘉林綁來了。”
曹耀宗罵罵咧咧著終於往裡走,同時一個響指。
地上那些“死”去的人竟坐了起來。
渡邊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