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宗笑吟吟著:“走啊?”
車伕在他來時就注意了他,忙不迭擺手:“我歇會,勞駕換其他。。。”
曹耀宗也擺手:“就你了。”
五指一朵蓮花/迷/離/。
片刻後,曹耀宗道:“好的好的。”轉身走掉。
車伕揉揉眼睛,沒覺得什麼不對,車都不要了,轉身進巷子,狂奔幾步急閃邊上,猛伸頭看,發現沒人跟蹤,才繼續往北去。
半路,他又幾次反覆,終於確定自己安全。
卻絲毫不知,自己身上已被曹耀宗下了個法術釦子。
還給曹耀宗擷取了三根頭髮。
而曹耀宗此刻就暗握法盤,在和他平行的一條街上。
晚霞燒紅的天空下,對方氣機在曹耀宗心裡彷彿明燈,他都無需看就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廝的存在。
此時此刻。
膠州灣沿著內河岔路往北,一個叫羊毛溝的地方。
這裡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綠植,裡面混著大片的沼澤。
其深處,有棟石屋。
趙管家和虞順東還有虎頭就在裡面。
三人遍體鱗傷,給吊牆上。
一個三角眼的中年男子,滿眼戲謔的拿著幾片被汙血泡爛的制符,對虞順東道:“曹耀宗已經出發,還帶了不少西洋兵,看來他膽子也不過如此嘛。”
虞順東垂著頭根本不想說話。
三角眼呵呵著:“希望他真摸來這裡。我們已經準備了五百斤炸藥,只要他來,上海灘以後就沒這號人物了。”
趙管家咬牙道:“你們這種行徑算什麼好漢?”
“好漢是什麼鬼?支/那人的思維真的可笑。”三角眼將符紙撕碎,丟腳底碾著:“他就算不來,也會被我們逼來。洋人在這裡是發揮不了什麼戰力的,等吧,最多還有兩日,送你們一起上路。”
說完他起身離開。
室內恢復安靜,唯有蚊蟲的嗡嗡聲,趙管家看著昏厥不醒的虎頭,心如刀絞,早知道不帶這個孩子出來,讓他受這番罪。
一直沒吭聲的虞順東這時道:“趙叔,忍著吧。曹哥會來的。”
“可是。。。”
“那些不是我們能操心的,我們只要忍著活著就好。但你放心,曹哥只要來,他們絕對死!”
“都怪我糊塗,沒看住虎頭給他們捏著。當時要是第一時間放出力士。”趙叔懊惱著。
他們被綁時,先是個衣服光鮮的女人拉著虎頭誇讚。
趙叔就沒警惕,事實上他也想不到這一出。
結果那女人忽然拿刀架住虎頭,其他人湧來,喝令他們將手放外邊,不然捅死虎頭。
他一猶豫就給摁住。
這就是他沒來得及拿出力士符的原因。
虞順東忙寬慰他,這種事誰也想不到。
忽然。
虞順東看到,被對方撕碎丟地上的力士符,因為恰好落片水坑凹處,上面的汙血給泡淡了些。
那些碎步也在融合。
他仔細盯著看。
力士符確實在融合。
“曹哥這些手段真奇妙。”虞順東震撼的想。
他不知道敕令法盤制的力士符,內藏六丁六甲之力。
之前被汙血汙染,又給撕碎。
但其中力量並沒有損耗。
這就和黃天當立時,那些衝鋒陷陣的黃巾力士一樣,力量沒被損耗時,哪怕給投石車砸的支離破碎,依舊能緩緩復原,再徵沙場。
尤其曹耀宗現在還掌握了“生死顛倒印”,其力士法術可謂正統的不能再正統。
發生這一幕並不稀奇。
虞順東有心告訴趙叔,但又怕隔牆有耳,只能忍著。
也就在這時。
曹耀宗“看”到車伕進了家扶桑人的“德川洋行”。
夜色已降臨。
曹耀宗身形化為黑煙貼去牆壁融入其中。
內院牆面立刻出現個模糊人臉。
但因為在角落,無人發現。
嗅著溼潤髮黴混合雜草的氣息,曹耀宗看到車伕和上午他在山本那裡看到的中年人稟告:“大人,上海來的一撥人,從巡捕房口中得知,人犯可能被帶去海上了。其他並無動靜,曹耀宗最遲後日抵達。”
果然有關聯!
曹耀宗繼續聽,同時暗呼稀奇,因為那廝說的居然是中國話。
中年人也用中文道:“辛苦你了,上午我和山本先生碰頭時,據說有人用法術竊聽。所以明早我就會離開,你也離開吧。”
“好。”
“抵達旅順後,你就跟著川島浪速先生,正好也能陪伴守護你的舊主之女。”
車伕喜出望外:“好,謝謝渡邊先生。”
這中年人竟也叫渡邊。
而這車伕似清廷的人?
那個舊主之女,莫非是前朝的哪家後裔?
曹耀宗琢磨時,渡邊又道:“李桑,你的功夫是很了得的,到時候要多教導教導,另外你大兄李際春現在也很好,已在袁慰亭麾下跟了徐樹錚。你們兄弟齊心合力,等來日我們成立滿洲國,必定有你們的一席之地。”
李姓車伕狂喜抱拳。
渡邊又給了他一皮箱錢財,他便告辭。
曹耀宗沒急著追,依舊待在那裡,盯著這個渡邊。
渡邊也收拾起東西,隨即出門。
看樣子不是明早離開,而是現在就離開了。
曹耀宗心想這些貨真的是各種花招,自己人也防備。這才往李姓車伕的方向追去。
那廝這會兒已往城外去。
他確實有功夫在身,健步如飛走的極快,看方向是去北邊。
曹耀宗記得他要去旅順,理當是走陸路從威海衛渡海。
晚上還有其他事情呢。
於是他用神行符,直接走去前面。
李姓車伕做夢想不到,自己不僅僅被盯上,還給摸的透透的。
他在路邊買了點乾糧,還弄了匹挽馬,出城後,便在月下疾馳起來。
青島到威海衛四百里路。
騎馬的話,常規怎麼也要兩日。
何況夜行。
由此可見這廝“歸心似箭”。
近來山東無雨,天氣乾燥。
明月下,城外黃土路,馬蹄聲沉悶如鼓。
“駕!”
車伕打著鞭,滿臉的/亢/奮/。
錢有了,大哥也混出來了,自己此去還能跟隨舊主,有個好的前程!
他踏馬的/爽/死/了!
反正曠野無人,他忽然折斷路邊一根樹枝,在手裡亂舞夜戰八方發聲長嘯,自以為戲文里長坂坡的趙雲附體。
這廝正嘚瑟呢。
路邊高處有人吹了聲口哨:“煞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