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孃的管家隨即和虞順東一起,提了個長長的木盒子過來,眾人湊來一看。
木盒子上刷著略有些腥羶味的黑漆,漆下是些看起來就令人頭昏眼花的符紋。
開啟盒子,裡面分三格。
頭部是黃銅做的小人,身上扎著黑針,下面墊了黃紙,上面有硃砂字。
尾部是個黑綢的袋子,中間那格是枚陰陽魚紋的特質銅錢,下面也壓著張黃紙符。
“曹老弟,這,這是什麼?”虞洽卿聲音都在抖。
曹耀宗道:“虞老闆聽過魯班術麼?”
虞洽卿搖頭。
他既不知道,曹耀宗便先簡而言之:“一種建築風水方面的外道術,專門害人的。又稱。。。”
想到魯班術的別名,曹耀宗忽問虞洽卿:“建房時,可曾見過殘疾之人?”
虞洽卿悚然:“做工的高橋張正是個瘸子。”
“立刻安排人去抓來。”曹耀宗擺手:“不對,不要大張旗鼓,等會我處理好再說。”
“那這。。。”虞洽卿問木盒裡的東西。
曹耀宗示意他們讓開,左手按著靈寶,右手將盒子翻了下,裡面的銅人和銅錢噹啷聲落在石桌上,兩張黃紙剛要無風自燃,被他敏捷的分開兩指摁住。但黑綢的錦囊卻燃燒起來,發出頭髮燒焦的味道。
那種“寄”物無關緊要。
曹耀宗看了下兩張黃紙,示意虞洽卿來低聲問:“你看看這個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虞洽卿看完果然點頭。
但問另外一張是誰的,曹耀宗讓他拿紙筆記著,說:“受益人的啊。”
虞洽卿頓時臉色鐵青:“曹老弟,你的意思,這個人害我還在胎裡的女兒不夠,還要奪我的財運?”
“我既出手,這份事我會管到底。”曹耀宗示意他不要激動,一抬手又將黃紙和銅人,陰陽錢迴歸盒中。
但將位置轉了下。
銅人和虞洽卿的生辰八字居中,陰陽錢去客位。
又讓虞洽卿和他女人裁兩截頭髮來,再找一份黃紙,一份硃砂,和七粒米。
管家立馬去辦,等東西的功夫曹耀宗持花錢,將木盒上的漆一抹,就刮乾淨,露出裡面的紅木底色,和上面的黃色符紋。
端詳了下後,曹耀宗順便和虞洽卿解釋:“魯班術又稱缺一門的花頭,因為此術害人很損陰德,施法者往往斷子絕孫或者殘疾。
為何如此呢,因為古代墨家公輸班,本來是要提醒後人不要怎樣做,不然會有怎樣隱患,卻被小人逆推出一門邪術,用來害人!所以會有報應!”
“原來如此。”虞洽卿拱手:“曹老弟,還真多虧你來這一趟。”
“哪裡,虞老闆,要不是你熱情在先,也引不起我的善意,所以這是你該有的造化。”曹耀宗攔住他笑道。
虞洽卿依舊堅持躬身:“以後咱們就是朋友,曹老弟有事的話,只管招呼。”
“好說好說。”曹耀宗哈哈一笑。
邊上的盛老四見狀想,虞老闆真現實!
曹耀宗卻覺得正常,人嘛,有價值了自然能得到尊重。
要是虞洽卿上來就和他拍/胸/脯/稱兄道弟。
那操作算個啥?
江湖嘴炮麼?
開場不倨傲,看到價值當斷則斷立刻表態,這才是有水平!
管家做事很麻溜,很快將東西都準備好。
曹耀宗便先用虞洽卿夫婦的頭髮靈巧的編了個小“鳥窩”,將七粒米放進去。
接著將那枚陰陽錢翻身,大家才看到,錢的背面是乾坤兩卦。
曹耀宗讓乾下坤上,提筆沾硃砂,在木盒符紋上描了一趟,蓋好盒子。
又用張黃紙,貼盒蓋上,提筆畫下一道“上清誅邪鎮宅符”。
做好這些,曹耀宗拿起盒子呼呼呼甩兩下。
裡面明明很多東西,絲毫不響,因為已被氣機固定。
他將盒子丟給虞順東:“你是虞老闆侄兒,血親相連,由你將這個放回原來位置去。放好後在露臺探頭,對正南方朱雀位喊三聲,宅主就位!再聽我安排!這個過程裡無論看到什麼,不要驚慌,也不要和任何人說,下來後耳語告訴虞老闆一個人就可以。”
“是,曹哥。”虞順東順嘴一句,虞洽卿眼睛瞪起:“喊叔!”
曹耀宗大笑:“別別別,各論各的,不然他跟著我喊李經邁是老哥,豈不是李經邁也要喊你聲叔?”
虞順東知道,曹耀宗這是在抬舉自己,心中感激,賠笑往進屋將這些照做。
大家很快就看到虞順東喊完後,眼神震驚,但拼命忍著。
曹耀宗立刻踏天罡步往前,來到這個院落正中位,劍指對天,又變左右手陰陽雷拳。
然後輕聲道:“外邦之地,華夏故土,敕命白鶴,請六丁六甲,值日功曹,宅主人等舉頭神明,護佑此方!”
轟!一股風從四面八方湧來,憑空撞出聲堂堂正正的雷聲。
聽者之覺得神清氣爽,家裡空氣也新鮮幾分。
這是無法描述但真切可以體會的感覺。
虞洽卿心中震撼。
忽然。
曹耀宗雙目生威,朗聲喝道:“倒轉陰陽,顛倒乾坤,施法害人者,反噬!”
話音剛落,他雙拳鬆開。
院內氣流轟然倒卷,樹冠上的葉子都噗噗的飄起,然後形成各種兵刃模樣,飛向東邊。
曹耀宗施法完畢,對虞洽卿道:“等會虞老闆你親自打個電話給上海縣的陳大有吧,請他直接去那個瘸子工頭家,把他抓了送過來就行。那廝現在癱著呢,已經跑不掉了。”
這麼靈?虞洽卿趕緊去打電話,想想又喊侄兒一起。
路上不要他問,虞順東就告訴他,自己剛剛看到前面空/中/出/現個只火紅的朱雀,東青龍西/白/虎/,背後有股森冷氣息,理當是玄武,但他不敢調頭生怕壞了族叔家的事。
然後曹耀宗一聲令下。
又有幾個金甲虛影躬身落進四方牆內。
“這是什麼仙家手段麼?”虞洽卿震驚的問,虞順東猶豫再三:“叔,曹先生昨天還帶我和城隍爺秦裕伯喝茶呢。”
虞洽卿!!!
“同行的還有陳東哥,不是您,我誰都不會說。但其他更多的我不能說了。”虞順東道。
虞洽卿嘆息:“你做的非常對,既跟了他,就要忠誠,尤其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