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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主角帶一個金手指,但不會太大。
儘量還原火紅年代的慢節奏,輕生活,敘一些生活瑣事,道一些家長裡短,並不會出現那種上日天,下日地,中間還要日空氣的離譜橋段。
輕戾氣,當然必要的爭端還是不會少的,更主要的還是以生活為主。
……正文……
農曆一九六零年冬,西曆一九六一年一月,月中。
華夏,京城。
寒冬臘月,呼嘯的寒風四處肆虐,無孔不入,彷彿想要帶走這個城市的溫度似的。
夾雜在寒風中的黃沙,讓這整個城市的天空都顯得一片灰黃。
路上的行人無不縮頭蜷手,行色匆匆,就像背後有什麼恐怖物事兒在追趕著他們一樣。
天逐漸黑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偶爾一輛汽車疾馳而過,留下如猛獸嘶吼般的轟鳴聲,以及一股濃黑的尾氣,久久不散。
就在天色將要黑盡之時,一個頭戴破棉帽,著藏青色補丁衣服,中等身高,身材瘦削,還使勁兒蜷縮著身子的男子漸漸映入眼簾。
男子面帶苦相,眉眼間還帶著一絲趕路許久的疲憊之色。
匆忙趕路的過程中,男子似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只顧悶頭趕路,好像對外遭的一切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男子一路沿著交道口東大街往西走,不一會兒便走到了交道口東大街與鼓樓東大街的交匯路口。
他抬頭掃了一眼,見沒有汽車透過,便三兩步穿過了馬路,拐入了交道口南大街。
男子又繼續行走了一段時間,來到了南大街的中段,這才再次拐入了一個衚衕,徑直往前走去。
他似乎對這些衚衕和巷子很熟悉,行進間絲毫不減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後世聞名的南鑼鼓巷。
當然,現在的南鑼鼓巷還沒有成為旅遊景點,更沒有二十一世紀那麼出名,但它也算是京城裡比較中心的百姓居住地了。
男子左拐右竄,一路來到了一個高門大戶的四合院之前,也不看門牌,悶頭便進了半敞著的門戶。
“小陳回來了,這大冷天的,怎麼回來那麼晚啊?”
一個帶著黑框眼鏡,面如菜色的清瘦中年男子正準備往外走,看見破棉帽男子進了院子,便隨口招呼了起來。
說話間,中年男子還快速上下掃了一眼對方身上,見其兩手空空,並未攜帶什麼東西,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
剛進門的男子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是三大爺啊,我剛從鄉下老家回來,您這是要出去?”
“嗯,我去上個廁所,這鬼天氣也忒冷了,這是要凍死人啊。”
被稱呼‘三大爺’的中年男子,瞭解了進門男子的大概行程後,便沒了繼續追問下去的心思,隨口解釋了一句,就往四合院外小步跑去。
被稱呼‘小陳’的男子也沒再多話,抬頭掃了一眼院子裡的各家各戶。
只見大家都是關門閉戶,只有隱約傳出的一些對話,以及從窗戶玻璃裡射出的幽黃燈光,代表著各家各戶的屋裡,還是有人在的。
對於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誰讓這天實在太冷了呢,大家又不是傻子,誰也不會沒事兒在院子裡瞎晃悠。
到底還是屋子裡舒服一些,即便屋子裡的溫度並不會比外面高多少,但它至少能擋住四面八方裹挾而來的寒風。
陳姓男子長吁了一口氣,便繼續悶頭往院子深處走去,他一路走過中院,進到後院,都沒有遇到別的什麼鄰居。
進入後院後,他往北面靠西的一間耳房看了一眼,然後才朝著西面廂房旁,靠北那間亮著燈的耳房走去。
寒冷讓他迫不及待的推開了房門,也讓一股刺骨的寒風趁機而入,屋裡一名正在照顧著嬰孩的女子不禁打了個顫,瞬間轉頭破口大罵了起來。
“哪個王八羔子……哼。”
女子雖然及時止住了罵人的話,但又冷哼一聲,以示自己的怨氣,隨後轉頭繼續看向了懷裡的孩子,理也不理進屋的男子。
陳姓男子立馬賠笑了一下,不過他笑的時候,女子已經轉過了頭,並沒有看見他那卑微討好的笑容。
陳姓男子也不以為意,隨即關上了門,將凜冽的寒風擋在了門外。
稍微拍了拍身上那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灰塵和風沙後,陳姓男子才走向了女子旁邊的爐子,準備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陳近山,你大伯怎麼說?要不要那兩個小崽子?”
女子帶著怨氣問了起來。
陳近山喝水的動作一頓,面色更加苦澀了起來,嘴角囁嚅了一下,卻是沒敢吭聲,因為他怕說出結果,會讓自己的媳婦更加惱怒。
“他們是不是不答應?”
女子一看他的樣子,便知道未能達成之前商量的結果,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
“我不管啊,你必須得趕緊把這個事情處理好,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就你每個月那點工資,養活我和你兒子都費勁。
如果讓他們倆繼續跟著我們,最後只能讓他們餓死,回了鄉下好歹還能有口吊命的飯吃,你是他們的大哥,你自己看著辦。
還有啊,陳芳的事情,我姨那邊催著呢,你也趕緊去勸一下你妹妹,讓她早點定下來,別拖拖拉拉的,看著煩人。”
女子未等陳近山回話,又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想讓男子認清現實,而且還要趕緊行動。
陳近山默默的喝著水,心裡也在不住的思量,他知道,自己媳婦說的是對的,但是老家大伯那邊不肯接收,他又能怎麼辦呢?
女子剛才雖然並沒有扯開喉嚨大喊著說話,但她那略顯尖銳的聲音,在這寒冷的夜裡,還是傳出了屋子,也隱約傳到了不遠處後罩房邊上的一間耳房裡。
此時這間耳房裡,一個看長相身形只有十二三歲的姑娘,聽著旁邊耳房裡大嫂那絮絮叨叨,又絕情絕義的話,沉默不語。
小姑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發著高燒,面色時有扭曲的半大小子,又看了一眼同樣蜷坐在床上,雖然面色發白,卻異常乖巧安靜的小弟。
她的心裡悲苦不已,卻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現在家裡的情況幾乎已經到了絕境,而且三人的命運似乎也由不得她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