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聽完了他的問題後,立馬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王志強沒辦法,只能安慰著她說道。
“我是真沒事兒了,不信你看我說話,是不是沒問題?我真的只是記憶模糊了而已,你還是快回答我的問題吧。”
陳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說了起來。
而且還說了不少,算得上是事無鉅細的把家裡都介紹了一遍。
王志強也透過她的講述,算是瞭解了一些大概的情況。
王志強現在這具身體名叫陳近文,今年十三歲,正在上高小最後一年,相當於後世的小學六年級。
不過王志強能明顯的感覺出來,他這具身體因為長期飲食不夠,營養不良,看起來跟後世十來歲的孩子差不多。
他們上面有一個大哥,叫陳近山,大嫂叫吳玉花,兩人育有一個兒子,還不滿一歲,住在旁邊不遠處的西廂房耳房。
再就是面前的陳芳,現年已經十五歲了,不過同樣因為飲食和營養的原因,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另外,床上躺著那個小男孩,是他們最小的弟弟,叫陳近民,看著只有三四歲,實則已經五歲多了。
至於幾人的父母,陳母是在生陳近民的時候,產後大出血,當時就沒救過來。
陳父也因積勞成疾,在兩月前撒手而去,由大哥陳近山操持,眾位鄰居幫襯著將陳父葬回了京郊的鄉下老家。
陳父在世的時候,拼盡了全力,幫老大陳近山尋摸了一個燒鍋爐的正式工作,也是因為這個工作,陳近山娶上了媳婦。
陳近山結婚後,在吳玉花的支使下,逐漸與陳家這邊分開了生活,雖未正式分家,但也差不多了。
最近一兩年,陳父便掙錢養著陳芳及陳近文、陳近民兩兄弟,還時不時的被陳近山過來薅點羊毛,而陳近山則是掙錢養著他自己的小家。
陳父在世的時候,是附近的一名泥瓦匠,掙的錢也不太多,僅能勉強維持家裡的生計。
他去世後,因著泥瓦匠並不算是正式的工作,也沒法繼承,陳芳及兩個弟弟的生計問題,便落在了陳近山的身上。
瞭解完家裡的大概情況後,王志強,也就是現在的陳近文,又追問了一下現在的時間,城市......最終算是確定了自己身處的時代和位置。
瞭解完這些後,陳近文(以後統一用這個名字稱呼)稍微鬆了一口氣。
最開始他看見便宜姐姐陳芳的衣著,還挺怕現在是戰爭年代呢。
還好,現在已經算是和平時期了,而且之前的歷史也跟他前世所學的歷史相差無幾。
至於到底是回到了他前世生活過的歷史當中,還是穿越到了平行空間,對陳近文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
知道現在按農曆算還是六零年,他就理解了,為什麼晚飯僅為倆白薯了。
國家現在受自然災害的影響,糧食作物大面積減產,能有口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瞭解完這些資訊後,陳近文最先想到的是,他該如何在這艱苦的歲月裡活下去。
照剛才瞭解的情況來看,要想靠著陳芳以及陳近山生活,估計是難了,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不過讓他煩惱的是,他現在的這具身體也才十三歲,小學還未畢業。
這麼大點的孩子,要想出去謀生,基本是不可能了。
現行的正策,也不允許私人做生意,所以他腦子裡那些二十一世紀的好想法,好點子,基本都難以實施。
現在最時興的就是進入國營單位,成為正式工,端上國家的‘鐵飯碗’,這樣一輩子就不愁了。
可問題是,他現在的年齡不允許啊。
要進廠上班,起碼也得十六歲以上才行,他還有兩三年呢。
而且想弄到一個正式工的位置,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此困難的開局,讓陳近文抓破了腦袋。
他正在出神的時候,陳芳已經燒好了熱水,並招呼了起來。
“小文,先過來洗把臉,順便再燙個腳,這樣也能暖和一些。”
陳近文被陳芳驚醒,依言走了過去,兩手掬起水,隨意抹了兩下臉,並沒有用那張破舊的毛巾。
雖然他沒有什麼潔癖,但很明顯,那條毛巾是三姐弟共用的,他此時肯定不願意再用了。
再說了,作為一個男人,洗個臉而已,要不要毛巾也無所謂了。
洗過臉,燙過腳之後,輪到睡覺的時候,陳近文又有些尷尬了。
因為此時屋裡僅有一張床,之前一段時間都是三姐弟同睡的。
但陳近文現在的靈魂可是四十來歲了,要讓他再跟一個十五歲的姑娘擠一張床睡覺,即便她是自己的便宜姐姐,他也是很不自在的。
“怎麼了小文,幹嘛不上床去啊?”
陳芳見他站著不動,納悶兒的問道。
“我想單獨睡。”
“不行,你的病還沒好徹底,一個人睡怎麼行?
聽姐的話,過來跟我們一起睡,晚上我好照顧你們倆,而且睡在一起也更暖和。”
陳芳說著,過來拉著他往床邊走去。
不過陳近文剛吃了倆白薯,也有了一點力氣,陳芳當然拉不動他。
“還是不了,我的病還沒好完,別把你們給傳染上了,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
陳近文很堅決,還找了一個讓陳芳不好拒絕的理由。
陳芳聽他這麼說,而且態度很堅決,猶豫了一下後,只好同意了下來。
“那你去裡屋睡吧,我去給你收拾一下。”
陳芳說完,便朝著靠裡的那扇門走去,陳近文也跟了過去,準備幫一下忙。
裡面這間小屋子應該是隔出來的,只有三四個平方,一張不寬的床就佔據了三分之一的空間,餘下的位置放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罐。
剩下的空間,也只夠一個人轉個身而已。
陳近文估計,這間小屋子,應該是陳父在世的時候,專門為陳芳而隔出來的。
陳父去世後,陳芳怕陳近文兩兄弟照顧不好自己,才搬出去睡在了一張床上。
陳芳手腳很是麻利,很快就把床給收拾好了,還去外面的床上抱了一床被子過來。
陳近文因為不太熟悉,就只乾站著,完全插不上手,只好幹看著。
“好了,小文,你趕緊上床去吧。”
陳芳出來時招呼了一下門邊的陳近文。
“嗯。”
陳近文也趕緊進去,鑽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