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陳近文走進了後院,心裡也暗罵著傻柱的傻真是不可救藥。
從之前的付費讓秦淮茹收拾家務,到現在的‘仗義’出口替秦淮茹索要魚,這‘幫助’的行為多了起來,也越來越‘進步’了。
陳近文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越想越覺得不太對頭。
因為他覺得照這麼個趨勢發展下去,還不知道這傻子要搞出些什麼事情來呢。
所以他便扭頭往許家走了過去。
“大茂哥,在不?”
“在呢,娥子,你給開下門。”
許大茂大聲回了一句,婁曉娥過來開啟了門。
“小文啊,你找你大茂哥有事兒?”
“嗯,我有點問題想請教他一下。”
陳近文在進屋的同時,簡單解釋了一句。
待他坐下,跟許大茂閒扯了兩句後,才直接開口問了起來。
“大茂哥,你們廠裡一般對於工傷賠償這一塊兒,是個什麼章程啊?”
“嗯?工傷賠償?你都不是我們廠的人,幹嘛突然問這個?”
“哦,我就是突然好奇了,想了解了解,你知道這方面的事情嗎?”
陳近文沒有明說自己的目的,只推說好奇。
許大茂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誰沒事兒去了解那事兒呀。
誒?我說你小子今兒怎麼會問起這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呵呵,這哪兒有什麼奇怪的?就想了解一下唄。
那大茂哥,你在上班的時候,能幫我打聽打聽嗎?”
陳近文繼續說道。
許大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看陳近文,隨後就答應了下來。
“成吧,那我明天上班就抽時間去幫你問問。”
他突然之間有些摸不準陳近文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也沒有拒絕。
畢竟只是打聽一下而已,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謝了,大茂哥,那我先回去了。”
陳近文說完了事情,便告辭離開。
“小文他問這個幹什麼?”
婁曉娥在陳近文走後,也奇怪的問了起來。
“誰知道這小子是怎麼想的呢。”
許大茂也不明白,但他的好奇心卻是被勾了起來,心裡也開始暗自琢磨起原因。
他總覺得這裡面可能是有什麼事兒,可他卻想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是個情況。
想了一會兒後,還是沒有個頭緒,弄的他都有點抓耳撓腮了。
婁曉娥看著他的樣子,有些無語。
她和許大茂生活了那麼久了,也算是瞭解了不少對方的性格。
她知道,許大茂這人就是這樣,好奇心格外的強。
他一旦產生了好奇,就非得想弄明白其中的緣由不可。
“行了行了,別想了,你明天問了回來,再問問小文就是了。”
婁曉娥見不得他這麼費勁吧啦的樣子,就勸了一句。
“嗯。”
許大茂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可他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這事兒。
第二天,許大茂上班的時候,先去宣傳科報了個到,隨後就直接回到了他那個器材室,準備補下瞌睡。
他昨晚琢磨陳近文的那個緣由,一直到很晚才睡著,此時更是困的不行。
至於說幫陳近文打聽的事兒,那就只有等他睡醒了再說了。
許大茂在器材室暖和的睡了一上午,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才被餓醒了。
他溜達著去食堂吃了飯,又跟傻柱鬥了兩句嘴,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回了他那個器材室。
進屋後,他屁股剛坐下,就立馬彈了起來,隨即往外走去。
他突然想起,昨晚折磨他良久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呢。
他一路來到了勞資科,熟門熟路的敲開了門。
“喲,吳姐,休息呢,小陳,越來越俊了啊,老周……”
許大茂得到許可進屋後,嘴甜的跟大家打了一圈的招呼。
他時常在無事的時候四處溜達,廠裡這些部門的人,他雖然不敢說都處上了朋友,但是混了個臉熟那是肯定的了。
“呵呵,許大茂,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裡啊?”
叫吳姐的人笑嘻嘻的問道。
“嗐,我這不是走著走著,就到了咱這邊了嘛。
我就想著,既然都到這裡了,那可不得進來看看大家?”
許大茂當然也不可能一來就問事情。
他先是跟辦公室裡的人插科打諢了一番後,然後才對著那個叫老周的人問了起來。
“對了,老周,咱們廠的工傷賠償這塊兒是怎麼規定的啊?”
在許大茂的眼裡,陳近文問的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所以他就大方的直接問了起來。
“咦?許大茂,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叫老周的人,也有些詫異。
“呃,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就問問唄,勞您給我說說?”
許大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但也無所謂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不是?
“呃,好吧,閒著也是閒著,我就給你說說。
咱們廠裡的工傷賠償呢,主要分為兩種,一種呢,就是為了工作受傷了,受傷裡面又分輕傷和重傷……”
老週一看中午也沒什麼事兒,閒著也是閒著,便隨口介紹了起來。
一番賠償事宜的規章制度,聽得許大茂頭昏腦漲,同時他心裡也琢磨著,陳老三這小子,打聽這些事兒到底是要幹嘛呢。
他正納悶兒的時候,老周又說起了另一種極端的情況。
“另一種呢,就是為了工作犧牲的,這種情況呢,咱們廠裡負責的可就更多了,比如犧牲同志的喪葬費,工亡撫卹金等……”
“咦,你的意思是,假如一個工友犧牲了,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咱們廠裡負責的對吧?
還有那個工亡撫卹金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啊,是不是就是一次性賠償多少錢啊?”
許大茂聽到這裡的時候,隨口插言詢問了起來。
“嚴格來說,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吧。
至於那個工亡撫卹金呢,又分為兩塊,一塊兒是一次性補償,還有另一塊叫家屬撫卹金,這個是按月發放的。”
老周又說得細了一點。
“你的意思是,這賠償都還分為兩塊呢?給了一次性補償,還得給其家屬每個月撫卹金?這……”
許大茂沒想到,假如一個人為了廠裡的工作而出了事,居然能得到這麼老些的賠償呢。
“當然得給了,有人為了咱廠裡而犧牲了,咱們不可能不管其家裡的父母媳婦和孩子吧?
這可就是咱們國家制度的優越性了,像舊社會時,哪兒會有這些啊……”
老周是經歷過舊社會的,說到這裡,還有感而發了起來。
“那一次性補償是多少啊,家屬撫卹金又有多少呢。”
沒等老周感嘆完,許大茂又追問了起來。
“一次性撫卹金的話,一般為死者生前的三個月工資總和吧。
而家屬撫卹金的話,配偶每月可得死者生前每月工資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
父母子女的話,每人每月百分之十到十五吧,但總體的話不能超過死者生前工資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這些都是真實的)……
許大茂,你今天怎麼突然問這麼細啊,我看你這有些不對頭啊?”
老周介紹完以後,也奇怪的反問了起來。
“嗐,這有啥不對頭的,我也是咱廠裡的工人,當然也要了解一下咱們廠裡的這些規章制度了。
得嘞,今兒打擾了,改天再找你細聊啊。”
許大茂瞭解完了事情,就直接告辭了,留下屋裡幾人面面相覷。
“這許大茂今天是怎麼了?”
“難道是他在下鄉的時候遇到過危險?”
“我看不一定,他那個性格,要是遇到危險了,剛才肯定得大聲嚷嚷出來了。”
“呃,也是啊,奇怪。”
……
離開勞資科的許大茂並不知道幾人的議論,因為他心裡一直在琢磨著,陳老三那小子,為何要了解這些事情呢,其真是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他琢磨了好一會兒,都不得要領,便只好決定下班後好好問問陳近文。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後,許大茂就迫不及待的往四合院趕。
他得趕緊回去找那個該死的陳老三解一下他心裡的疑惑才行。
不然他的心裡始終像是被貓爪撓似的,非常鬧心。
回到四合院,許大茂剛好看到正在院裡玩耍的棒梗和其他幾個孩子。
原本他只是晃眼一過,並沒有特別在意。
但他猛地想到賈東旭才剛死沒多久,就若有所思了起來。
難道陳老三打聽這個是因為賈家?
不過那也不對頭啊,據他所知,陳家跟賈家貌似並沒有什麼矛盾或者其他關聯呢。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發生過?
這也不對頭啊,他自認還是十分關注院裡的大小事兒的。
怎麼可能會漏掉什麼呢?
還真是奇了怪了。
許大茂一路琢磨著這些毫無頭緒的事兒,回到了後院兒。
他跟在屋裡待著的婁曉娥招呼了一聲後,就直接來到了陳家。
進屋後,他就看見陳近文正在炕上看書,就不由得調侃了起來。
“陳老三,你小子……喲,還看書呢,這放假了還不放鬆,你這是要考中專還是要考大學啊。”
“呵呵,大茂哥你這就說笑了,我這不是閒著也是閒著嘛,就看看書打發一下時間呢。
你這是……已經問好了?”
陳近文放下書,起身給許大茂倒了一杯開水,並猜測起了他的來意。
“嗯,陳老三,現在你跟我好好說說唄,你瞭解我們廠的賠償制度,到底有何企圖啊?”
許大茂覺得,他即便是沒有完全瞭解陳近文的意圖,但也抓到了個線頭,就故作輕鬆的問了起來。
“切,大茂哥,我就是隨便了解一下而已,哪兒有什麼企圖啊,你可別想多了啊。”
陳近文當然不會馬上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了,畢竟事兒還沒有發生呢。
“嘿,你小子,還不承認呢?是不是跟賈東旭的死有關?”
許大茂故意詐道。
陳近文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這許大茂居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賈東旭才死沒幾個月呢,以許大茂的聰明,聯想到賈家這邊,還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還是沒有承認,並立馬就否定了起來。
“大茂哥,你這可說笑了,我跟賈家就是普通的鄰居,又沒什麼關係,你怎麼會聯想到她們啊?
大茂哥,你可別把這事兒想得太複雜了,好不好,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陳近文的否認,讓許大茂也遲疑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陳近文,想相信其話的真實性,但是又不太願意相信。
不過他還是慢慢的把中午打聽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陳近文仔細的聽著,並擷取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資訊。
那就是一次性撫卹金和家屬撫卹金。
賈東旭生前是二級工,一個月四十一塊七,一次性撫卹金,也就是他三個月的工資,那就是一百二十多。
而家屬撫卹金,按著賈家現有的人口結構來推算,每月大約有二十塊左右。
這個收入,平均算下來的話,是每人每月五塊多錢,跟現如今京城的最低收入保障差不多。
如果單從這個時間段的數字來看的話,賈家暫時是挺困難的。
但她們再困難,也比當初陳近文剛穿越過來時的陳家強多了吧?
陳家那會兒可是連給陳近文拿藥的錢都沒有呢。
更何況等秦淮茹生產完去上班後,即便是她們家少了她的那一部分撫卹金,但是她們卻又有了一份工資的收入。
而且賈家還添了一口人,撫卹金也得重新加上一份。
如此一來,賈家只要熬過這幾個月,等秦淮茹上班了,日子肯定就好過多了。
因為他們那會兒的家庭總收入,即便是不能馬上超過賈東旭在的時候,估計也相差不遠了。
許大茂看著若有所思的陳近文,心裡鬱悶的不行。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滑溜的不行,託了自己打聽事兒,還讓自己稀裡糊塗的。
“陳老三,你老實告訴我,你打聽這個到底是要幹什麼?”
許大茂繼續追問了起來。
陳近文被他驚醒,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
“呵呵,大茂哥,我只能說,你所需要的機會可能馬上就要來了,你可得把握住啊。”
陳近文提起了與他約定的事情。
“嗯?機會?”
許大茂皺眉沉思了起來。
陳近文不再說什麼,而是準備回炕頭繼續看書去了。
正好陳芳從外面走了進來,許大茂就沒再繼續追問,而是心事重重的離開了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