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長孫長風一愣,有些錯愕的叫道。
李秋寒指著傷口上的截面,說,“你仔細看這些截面,有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什麼異常,本官還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長孫長風掃了一眼李秋寒,不冷不熱的說道。
此時,一旁一個捕賊吏忙說,“李天師,我們參軍在勘驗屍首方面是非常獨到的。這麼多年,可從未出現過任何問題。他說沒問題,這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李秋寒抬眼掃了一眼那捕賊吏,柔媚一笑。
他不慌不忙,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翻弄著那傷口截面,說,“你們仔細看,這傷口表面看上去,的確沒什麼異常,就像是如同猛獸撕咬的痕跡一樣。”
“可是,若是你們湊近,仔細檢視的話。你們就會發現,這些傷口的截面上,有非常多的細小鋸齒狀的痕跡。這些痕跡非常細密,除非要湊近仔細檢視,才能看的清楚。”
長孫長風聞言,也不免湊上前來,接著李秋寒指火的微弱光芒,仔細的檢視起來。
這一看,他還真的發現了一些問題。
沒錯,這傷口的截面,邊沿上,是無數非常細密的鋸齒狀的形態組成的。
而他,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被螞蟻,天牛等長有口鉗的蟲子咬出傷口的狀態。
他有些驚懼,心中更有一些不安,他用力的翻扯開傷口,幾乎將臉貼上來,仔細的檢視傷口裡的狀況。
越看,他心中越是糟心惱怒。
隨後,長孫長風起身,再次去檢視其他兩人的狀況。
果然,情況一模一樣。
為什麼,之前他竟然都沒發現這些。
李秋寒並未起身,而是一直蹲在地上。
他本來要起身,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那翻開的傷口截面。
瞬間,他睜大了眼睛。
李秋寒迅速湊上前來,仔細一看,就見傷口的深處,隱約可見幾粒芝麻大小,狀如米粒的東西。
捏起來一看,卻像是蟲卵。
李秋寒迅速伸出兩根手指,直接沒入傷口裡面,輕輕攪動一下。
再度伸出來的時候,就見手指上,已然沾了不少白色的東西。
“長孫參軍,你看,這是什麼?”
長孫長風聞言,迅速起身過來。
當看到李秋寒血淋淋的手指上,沾了不少白色的東西后,忍不住吃了一驚。
他非常震驚,失聲叫道,“這,這難道是蟲卵。”
“說的對,”李秋寒擦拭掉那些蟲卵,神色變得凝重,環視著四周說,“小臣覺得,這羅剎鬼可能在每次攻擊,殺死人後,就趁機在人體裡產卵。日後,這些蟲卵一旦在人體裡孵化,人體就會成為那些幼蟲的食物。”
“若真是如此,那劉老太君豈不是……”
長孫長風猛然想到了什麼,不安的叫道。
他說著話,目光卻已經看向了令牌後面的棺材上。
自從上次對劉老天君做了勘驗,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屍首就被劉家要回,入殮了。
當然,除了他,其他人目光也紛紛落在了棺材上,同時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咕咚!”
就在此時,棺材裡,忽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音。
在這暗夜之中,這聲音是那麼清脆,那麼刺耳。
眾人的神經,都本能的繃緊了。
也不知是誰,忽然不安的叫道,“詐屍,劉老太君詐屍了。”
而眾人的目光再度看向棺材上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隱沒在黑喲喲一片漆黑之中的棺材蓋,不知何時已經開了一道口子,一隻手已經從裡面探了出來。
眾人看到這情景,一個個都毛骨悚然起來。
哪怕是那些身經百戰,見慣了各種詭異事情的捕賊吏,此時也都嚇得雙腿發軟。
他們本能的後退,滿臉都是無盡的蒼白神色。
長孫長風儘管心中也大為震驚,但還沒有到恐懼的後退的地步。‘’
他抽出佩刀,冷喝道,“都不準給我退,否則格殺勿論。”
就在這時,卻見一道燃燒的符紙,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迅速飛掠而出,直接衝進了棺材敞開的縫隙裡。
而與此同時,卻見李秋寒已經快步衝了上去。
但,他在近身到棺材跟前的時候,卻見棺材蓋忽然翻身朝他砸來。
隨即,就見劉老天君身手敏捷的從棺材裡跳了出來。
李秋寒一個翻身,一腳將棺材蓋踢到了地上。
而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了恐怕會讓他們終身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卻見劉老太君的身上燃燒著火焰,她拼命的掙扎著。
而七竅之中,卻有無數螞蟻一般的蟲子浩浩蕩蕩的奔湧而出。
劉老太君跌跌撞撞,在棺材裡走了沒幾步,忽然從裡面栽了出來,摔倒地上。
而後,就見那些奔湧而出的蟲子,竟然匯聚成了一個羅剎鬼的形狀。迅速朝眾人襲擊而來。
李秋寒一步上前,掏出紫銅六壬盤,迅速在上面拍打出數張燃燒的符紙,隨即就朝羅剎鬼甩了過去。
這羅剎鬼倉促的躲避著攻擊,而後,迅速化成了一縷黑色霧團,直接從一旁的窗戶口飛掠了出去。
李秋寒走上前來,撿起紫銅六壬盤。
同時,注意到了地上幾個被火燒到的蟲子。
他撿起來其中一隻還在蠕動的,看了幾眼。
卻發現這是通體發黑,和螞蟻長的非常像的蟲子。不過,這蟲子卻長了三對翅膀。
而隨著蟲子的蠕動,卻見這三對翅膀不斷變換色彩,時而變得漆黑,時而又變得通紅,時而又變得五彩斑斕。
好像,它這翅膀是可以不斷地變幻顏色。
“你們看,老太君的身體被掏空了,成了一個空殼子。”這時,一個小吏上前,驚恐的指著劉老太君的屍首叫道。
長孫長風幾步上前,仔細檢查,卻發現,這劉老太君的屍首,而今只剩下了一副發皺的皮囊,包裹著那骷髏架子。
“這,這是什麼蟲子?”長孫長風走到李秋寒身邊,盯著他手中那蟲子,看了一眼,問道。
李秋寒搖搖頭,說,“不清楚。”
說著,又頓了頓,說,“不過,我想有人清楚這是什麼蟲子。”